“哦?”
卫婉宁这才反应过来,殿试前几日结束,今日原来是传胪大典。
不知今次陆安济是否依然高中,她便出了店门特意留意了一下。
只见随着敲锣声越来越近,视线中出几位骑马的郎君,皆是身披朱衣,最前头那位头簪金花,无疑正是状元郎。
而定睛望去,那张光风霁月的面容,果然正是陆安济。
雪梅将人认了出来,很是欢喜的看了看自家姑娘,卫婉宁也面带笑意,放心上了马车。
陆安济高中,且是陛下钦点,旁人应是动不了手脚的,接下来,她只需等着舅母从中撮合,两家议亲便是。
游街的队伍渐渐远离,人群也散去,卫家的马车得以起行。
不一会儿,便到了京中有名的首饰铺凤祥楼门外,雪梅特意撩帘看了看,悄声与卫婉宁禀报道,“姑娘,薛家的马车到了。”
卫婉宁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马车继续往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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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但凡叫得上名的大户人家女眷们,都在凤祥楼定製首饰。
薛家与当今陛下母族沾亲,当年也可称得上大户人家,只可惜近十余年来渐渐没落。
卫老夫人的寿宴一年才隻一次,宴间又不知有多少高门贵女露脸,为了不太丢分子,纵使这凤祥楼的首饰贵得离奇,薛夫人也咬了牙掏出私房银子叫女儿来置办新首饰。
前几天薛彩琴已经来选好了花样,今日正是来取成品的。
店中的首饰满目琳琅,每一件都衬她容貌,只可惜银两有限,她只能选一两件。
待说明了来意,店小二马上为她取了货来,她打开查看一番,见并没有瑕疵,便打算走了。
未等抬步,却见一华袍公子进了店中,腰系宝带,唇红齿白,十分俊美。
这样的面容,京城似乎甚少见到,薛采琴微微一顿,竟忘了要走,忍不住在旁悄悄打量对方。
只见那公子握着白玉骨的折扇,说要买一个新扇坠,掌柜立时叫人拿了各色上等玉坠出来,价钱虽贵得怎舌,但他毫无犹豫的选了最贵的那块,当即叫小厮拿了银票付帐。
哪知店中伙计不小心,解旧扇坠时将手一滑,叫那玉器一下跌在了地上,只听一声脆响,翡翠扇坠霎时破碎,有一块碎片不偏不倚,正打在了不远处薛彩琴的衣裙上。
丫鬟绿蝶哎呀了一声,忙矮身为她检查衣裙,着急关问道,“姑娘可被砸疼了?”
伙计脸都白了,忙不迭的向那公子赔不是,掌柜的则气得来踹那伙计,这翡翠一看就价格不菲,今儿这块天山玉白送都不知够不够。
然那位公子却隻淡淡一笑,大方道,“罢了,不过一件玩意儿。”
语罢看了看薛彩琴,又吩咐掌柜的道,“本公子付帐,请那位姑娘挑一件喜欢的首饰。”
薛彩琴惊讶看过去,却见那公子对她笑了笑,道,“惊扰到姑娘,十分抱歉。”
这一笑光风霁月,似有千种风流,世人常说的貌比潘安,料想也不过如此。
薛彩琴忍不住脸红起来,糯糯道了声,“公子不必如此客气……”
“珠宝配美人,理所应当。”
白衣公子洒然一笑,愈发倜傥无比,语罢朝她微微点了下头,径直踏出了店门。
回府路上,薛彩琴仍忍不住回想方才那一幕,不知不觉间出声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绿蝶闻言回想,道,“奴婢方才看那位公子的马车上,似乎写了一个“景”字。”
“景?”
薛彩琴暗自沉yin,这个姓氏十分罕见,京中似乎没有姓景的大户人家。
倒是听闻定州的临阳侯府是姓景的。
临阳侯府……
她忽然一顿,镇国公府似乎与临阳候府沾亲。
如果这位公子真是临阳侯府的,这时候进京,该不会是来给卫老夫人祝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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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卫老夫人寿辰。
一大早起,镇国公卫崮率家中众人向老母磕头祝寿,儿孙们纷纷献上贺礼,哄得老太太合不拢嘴。
吃罢早饭不久,宾客们就络绎不绝的到来了。
依规矩,男女宾客分席,卫崮卫兴兄弟领着儿子侄儿在前院迎接男宾,乔氏薛氏祁氏妯娌三个则在后院迎接女宾,卫婉宁姐妹三个便负责招待同辈的姑娘们。
有了那日韩家卫婉宁的主动相邀,田云秀果然一早就来了,一身越罗春裙,看得出Jing心装扮过,随其母向卫老太太贺了寿,便来到卫婉宁身边。
“卫姑娘。”
“田姑娘来了,快来吃茶。”
卫婉宁不露异样招呼她。
没过一会儿,又听舅母杨氏到了,卫婉宁便起身去迎接。
女儿韩芷兰已经出嫁,儿子韩修文还没娶亲,杨氏今日是一人过来的,同卫老太太问了好,只见外甥女关问道,“那日我邀了雪茹姐姐,怎么没见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