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诺为此颇洋洋得意了好一半天,还点了nai茶请同事,啜着吸管刷自己的微博。
他因为卖相好,表现可圈可点,属于热度高的那一种,有不少新粉衝到他评论区底下热情留言,宣称发现了宝藏小哥哥,并在翻完他的过往微博后,很快戳破节目组给他营造的人设,说他原来不是自闭,是天然呆。一张好脸加上一点脑子,加上一点反差萌,还算卖座。
此时庄逢君也在上网,翻了一会儿,给朋友打电话:“对……你还是帮忙盯一下。”
其实之前徐心诺嚷嚷着要涨粉那时候,庄逢君是背地用自己关系找了个朋友帮忙,对方手里都是专业搞营销的团队,听了他的要求,又要给引流,又告诫不能过头,还骂他杀鸡跑这儿用牛刀。当时庄逢君说的是卖他个面子,不用来真的,就哄家里小孩高兴而已。
小打小闹还可以,这跟送玩具送礼物没什么区别。
但庄逢君不想让局面脱离自己掌控。
他是司空见惯的,要是捧流量明星,团队先给Cao个一千万粉倒是属于基Cao,但一个人突然流量暴涨,随之而来的还有许多负面的舆论影响,各种键盘侠同样会循着味儿找过来。
徐心诺一个素人,举止又惯常任性,说实话,庄逢君并不想他承担这些风险。
他隻好在背地里Cao了一箩筐的心,一会儿未雨绸缪让导演改剧本,一会儿找朋友工作室帮忙盯着,过了两天,徐心诺却绝口不提这些事了,甚至不怎么玩手机了。
庄逢君的朋友也奇怪地给他打电话:“你那小朋友怎么改名了啊?”
庄逢君没有及时发现,问:“什么改名?”
对方的工作做得还挺到位,解释说:“他昨天悄悄把自己昵称给改了,官方艾特他的跳转链接不就失效了?你提醒他一下,想配合宣传效果就别乱改啊。”
搞得庄逢君还以为徐心诺已经遇到什么杠Jing被骂了,这天回到家里,他试探地问:“你的微博现在有多少粉丝了?”
徐心诺正在沙发上练习金字塔魔方:“噢,没注意,你好奇就自己上微博看一眼嘛。”
庄逢君先是松了口气,脱了西装外套,搭在椅子上,又在他身边坐下,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为什么不关注了?你现在不正是起飞的时候吗?”
徐心诺回答得无欲无求:“也没有什么原因,只是我发现,原来红的感觉也就这样。”
这话欠的让别人听了想打他。庄逢君问:“是什么样的?”
徐心诺说:“多了很多粉丝,多了很多评论,还躲了私信,我回復不过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把昵称该了。大多数人给我留言,其实都跟我的兴趣爱好没关系,体会一下就算了。”
庄逢君又无师自通地懂了,拍了拍他的脑袋,一边解领带,一边回自己房间换衣服。
他明白,对徐心诺来说,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大体都划分为四种类型:有用和没用
,好玩和不好玩。徐心诺老是这么天真地一厢情愿,以至于常常看起来三分钟热度。比如看到很多人会期待一夜爆红,他也就跟着期待,结果到手之后,发现既没用也不好玩的时候,就会迅速丧失热情,毫不可惜地松手放弃。
这也不算是半途而废,他只是在物质和心灵上都不觉得缺乏,不需要获得额外的关注。
庄逢君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被偏爱的人可以有任性的资格。
换好家居服,他回到客厅,跟徐心诺并排坐在沙发上。这晚庄逢君去酒桌上跟人应酬,徐心诺自己解决了自己的晚餐,庄逢君问他:“你晚餐吃了什么?”
徐心诺打了个哈欠:“在门口随便吃的盖饭。”
“好吃么?”庄逢君问。
“没有你做的好吃。”徐心诺抱怨了一句。
然后他忽然坐直身体,好像想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庄逢君莫名其妙:“怎么了?”
徐心诺只是惊觉,他自己何时变得如此饭来张口,每天等着庄逢君回家做饭投喂,没人做饭反觉得像缺了点什么。为了掩饰,遂又礼尚往来地问庄逢君:“那你呢,喝酒了吗?”
庄逢君再次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隻喝了一点香槟。”
徐心诺一扭身,躲开他魔爪:“你怎么老摸我?”
他其实也没有特别较真,想起来就象征性反抗一下,平时想不起来还是任摸的。然而今天庄逢君不知道是不是那点香槟上头,反而变本加厉,把他的头髮揉得乱七八糟。
徐心诺隻好捂着脑袋严正抗议:“别弄了,你这样就像在摸狗头似的。”
庄逢君收回手,但思维很跳脱,从他这句话开始发散:“你以前不是还养过一条小狗。”
徐心诺忽然忧郁了一下:“那不是我养的,是我捡的。我妈说太脏了有虱子,送人了。”
这些庄逢君其实也记得,因为徐心诺还试图把狗藏到他家的花园里养一阵子,庄逢君也被软磨硬泡得答应了要帮他,结果徐心诺放了学,发现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