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逢君不置可否,眼睛却弯出一点不明显的弧度:“哦,是这样吗。”
服务员走过来,放下两盘里脊卷、两盘午餐rou:“这是您这桌加点的食材,请慢用。”
那两个人睁大眼睛,齐齐看向庄逢君。庄逢君一手执起公筷,一手执起漏网,把rou下到锅里去涮,熟透了捞起来,晾在半空,却发现没人动筷。
他问:“你们不吃?”
徐心诺喃喃指责:“是你不给点的……”
庄逢君终于笑了:“开个玩笑啊。再说我不点,你们不会自己加吗?扫个码就行了。”
他指指桌上的二维码,神色自若。
马小涛跟徐心诺同时想,过奖了,哪敢,哪敢。
之后他们又加了鸭肠和毛肚,只是庄逢君依然不给点牛羊rou,还有虾滑,说是发物。徐心诺觉得他简直小题大做,就他跟马小涛那点伤口,要是曹大夫再晚来一点,说不定都痊愈了,哪用得上这么紧张。庄逢君却岿然不动,冠冕堂皇地说,谁让他伤在脸上。
徐心诺发现,庄逢君这个人不知何时又嚣张起来了。
他最近是不是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
吃完火锅,分别的时候,马小涛犹豫片刻,问庄逢君:“明天你要不要来家吃饭?”
他指的是庄毅和秦玲那里,这周末是说好的马小涛搬过去住的日子,而今天正好周五。
闻言,庄逢君看了徐心诺一眼:“如果有时间的话,就过去。”
马小涛以为他指的是工作,顿感同情,然而庄逢君思考的是要不要优先过二人世界。
结果徐心诺倒很高兴:“我明天也要回家吃饭!你要是回去的话,我能蹭顺风车吗?”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翌日上午,庄逢君带徐心诺回了鎏金花园。
坐在车上的时候,徐心诺还记得关心:“你跟你爸和好了吗?”
庄逢君在想别的事情,差点忘了这茬:“嗯?哦……嗯。”
徐心诺随口说“那就好”,然后开始拉拉扯扯讲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包括许萍萍转告他的,说他搬出家里以后,徐春华又差点反悔——当然,不是说舍不得,是她总怀疑徐心诺脱离自己管制,是不是其实为了在外面放浪形骸夜不归宿,甚至已脑补到他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到什么天上x间去花天酒地,会不会突然有一天派出所通知家属去送衣服……
庄逢君耐心地听着这些没有什么实际营养的家长里短,并且配合地发笑。
他把向徐心诺放到家门口,然后掉头,两人在小区分开。
庄家餐桌上,保姆阿姨准备了极为丰盛的菜肴,堪比过节。
庄毅和秦玲坐在一边,庄逢君和马小涛并排坐在另一边,一家人齐齐整整。
秦玲拿起筷子的时候,看着面前的孩子们,心头涌上一股满足和欣慰。
上午她和庄毅亲自到马小涛家里,帮他搬行李,又跟他的养父母谈了许久。双方嘴上都说,不想伤害孩子感情,可怜天下父母心。马母提着他的箱子,不舍得撒手。
那会儿秦玲是察觉了的,只能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有时候秦玲自己也茫然。她甚至暗暗期待过,如果马小涛的养父母对他没什么感情,或者对他很差劲,那倒是好办了,花钱也好,以势压人也好,还可以理直气壮把儿子抢回来。
午饭后,马小涛困了,被秦玲看出来,撵去楼上他自己的房间休息。
这间专门给他准备的卧室,他来得次数多了,已经不觉得陌生。跟庄逢君的那间对比起来,看起来要拥挤一点,实际上使用面积是一样的,只是秦玲给他塞了太多东西。还有上回生日,别人有的没的,送了很多华而不实的礼物,让马小涛多少有种拿去卖钱的衝动。
实
在用不到,也不感兴趣,堆在柜子里白白压榨空间,不明白有什么意义。
午觉不知睡了多久,被敲门声吵醒,他打开门,是庄逢君站在门外,并且使了个眼神。
马小涛没懂,睡眼惺忪地看回去,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没什么默契,庄逢君咳了一声,指指书房的方向:“走,去找爸聊聊天。
马小涛依旧没懂要聊什么,下意识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了。
敲开书房的门,庄毅正坐在沙发上,雷打不动地摆弄他那套茶具。
两人走进去,各自喊了声“爸 ,庄毅点点头,发号施令:“坐吧。
于是一左一右在沙发上找了个地方,马小涛心里那种不适应的感觉又浮现出来。
当然,这次不是因为庄逢君。而是庄毅比起他父亲这个身份,更像一个董事长。
对于秦玲,不管是潜意识还是理智上,马小涛至少已认可她“妈妈 这个身份,毕竟母子连心,但对于庄毅——他对于庄毅留下的印象,还是跟这个生父讲话,总是像和领导聊天。
庄毅习惯用命令式的语气,也许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