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诺不欲特地澄清自己还单身,仿佛在暗示吴康他俩还有复合可能似的。
但也不想被误会跟庄逢君是情侣,这种事未免太无聊太狗血了。
于是隻好板起脸来,不作回答。
老小区的基础设施到底还是有不足之处,比如,路灯不够明亮,晚上视野不够清晰,否则吴康或许会像中介小哥一样,先注意到庄逢君的鞋子或手表,然后联想到它们的价格。
哦不过,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一定准确就是了。因为不是有一种说法吗,如果你日常出行还需要挤地铁,那么就算全副武装穿了一身爱马仕,也会被自然而然地看成是山寨货的。
在某些语境下,把“挤地铁”换成“拎着两个家乐福购物袋”,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意思。
庄逢君现在就提了两个硕大的家乐福购物袋。
里面还装满了平价生活用品,沉甸甸的。
“你不要误会,我和诺诺只是朋友,我们俩之间没什么的。”庄逢君说,“我在这个小区里租了房子,他帮我搬家而已。你也住这里吗?以后大家都是邻居,有机会出来一起喝酒。”
徐心诺迅速扭头看了他一眼。
今天顶着秋老虎跑了一天,身上的衣服汗shi了又干,干了又汗shi,饶是庄逢君,这会儿也不可能还保持着完美的仪表。喷雾固定的髮型已微微有些凌乱,掉下两绺发丝垂在额前。
他轮廓深邃的脸还是很耐看,但给人的感觉就像平滑齐整的白纸,
上面出现了一道褶皱。
吴康根据他的初步结论,啪地给庄逢君贴上标签:经济实力一般的普通上班族。
这个结论也许论据不够充分,还带有一定个人好恶的滤镜色彩,但都懂的,男人之间总有些莫名的竞争欲。庄逢君外型比他好,个子都比他高,吴康隻好期待对方比自己穷一些了。
再说他找房子的时候也在周围看过,旁边就有高檔公寓,真有钱的人谁住这种老破小啊。
抱着暗中攀比的心思,吴康还是打探了一句:“你在哪里上班啊?也是附近?”
庄逢君谦虚:“嗯,在一家小公司跑业务,混口饭吃。”
吴康松了口气:“什么类型的公司?”
庄逢君说:“算是影视传媒公司吧,也没什么名气。”
吴康便道:“哦,那咱们可能还是同行,我在庄氏集团上班,负责做影视宣传的。”
他的信心又回来了,语气里无不淡淡的炫耀。
徐心诺不明白这俩人怎么还聊上了。
并且徐心诺露出了有点古怪的表情。
他不知道吴康进的庄氏集团是哪个庄氏,可是跟业界龙头重名的集团公司也没几个吧,且不说世界真小巧合真巧,吴康如果进的真是庄逢君家的公司,为什么连眼前的人都不认识。
吴康该不会进的什么挂羊头卖狗rou的骗子公司吧?
“知道了知道了,恭喜你找到工作。”他反正懒得细究,对吴康说,“咱俩都分手了,叙旧还是不叙了吧。对了你之前不是跟我要酒店钱吗,赶紧算一下多少钱,我现在转给你。”
听了他的话,吴康还是很不满意:“行,你实在要分,那也就分了,算是咱俩没缘分。但徐心诺,这不光是钱不钱的事,回国前住酒店那回,你就是做得不太地道,你承不承认?”
庄逢君暗戳戳地问:“住酒店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英国的时候,住过一个套房而已。”徐心诺笼统地解释了一句,然后继续转向吴康,“大哥,算我错了行了吗,你再纠缠这个,收款码到底还给不给?不给我走了啊。”
最后,吴康磨磨蹭蹭地,还是亮出手机,收下了他aa的那一半房费。
并且说:“我不是跟你计较这点钱,只是最近在攒钱买房,经济压力比较大。”
徐心诺说,是是是我懂得,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以后这就两不相欠了哈。
欠不欠的不重要,庄逢君其实还是想问清楚,你
们到底住了几晚,占了几个床。但他脸上不动声色,还客套地恭维了一句:“怎么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早就考虑买房的事了吗?”
吴康回答:“房价天天涨,买房这种事,当然赶早不赶晚啊,只有没远见的人,才老大不小了还一直租房住呢,挣的那点工资全贡献给房东了。我在这里就是个过渡期,其实刚毕业家里就说拿钱给我交首付了,我只是还想再攒攒公积金,最多再过几个月就会买房的。”
刚刚把钱无端贡献给了房东的庄逢君点点头,表示了解。
徐心诺催促:“好了我们走吧,还提着这么多东西呢,你也不嫌勒手。”
跟这位前男友分别以后,到了楼上,开锁进门,两个人心里都有话要问。
徐心诺把零食扔到沙发上,率先开的口:“刚刚那个人,真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啊?”
庄逢君把自己拎的袋子放到桌上,一样一样取出来:“好像是吧。见面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