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满,透不过气。
但雨后天晴又是那么美好,劫后余生的蓝天和带着青草气息的空气。
他喜欢雨后,为此可以熬过一场大雨。
一觉睡到了晚上十二点半,不知怎么的,方觉夏突然醒过来,感觉有些口渴,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隔壁房间看到熟睡的母亲,又悄悄关上门,走去客厅。
刚拉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水,还没拧开,方觉夏就停住动作。
手臂在半空中悬了几秒,又放下。
裴听颂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看文献,忽然间听到门铃声,确认了一下时间,觉得很古怪,走到门口看见监视屏,才发现是穿着睡衣的方觉夏。
心情一下子被点燃,像是马上就要起飞的孔明灯。
“怎么来了?”
方觉夏一步踏进他家,语气虽然还是像平常那样不温不火,可脸上带着笑意,“口渴,想喝水。”
简直就像是在撒娇。
裴听颂关上门,上前一步凑近一些,戴着眼镜的他看起来很是斯文,挑眉的样子又有点少爷气,“只是想喝水吗?”
“嗯。”方觉夏望着他,眼神像是十分诚恳。
“okay”裴听颂转身离开,没一会儿就端着一杯甜橙汁回来,是方觉夏喜欢的果汁,是裴听颂一贯用的那个磨砂蓝色马克杯。
“喝吧。”裴听颂递给他。
方觉夏淡淡说了谢谢,然后双手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下去,然后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是我刚睡醒的原因吗?感觉味道有点怪。”
裴听颂挑了挑眉,没说话,直接把他手里的水杯拿过来看,果汁都被他一口喝了个干净。
是有多渴,奇怪还全喝了。
“什么味道?”好奇心很重的裴听颂准备自己给自己再去倒一杯,尝尝是不是他牌子买错了,没想到手却被牵住,一转头,方觉夏扶着他肩膀吻了上来。
橙汁的味道和柔软的舌一起进来,就像十二点半闯进来的月光,甜的,冷的,不是冰,是冰淇淋,在湿热的口腔里融化,把一切酝酿出甜蜜的心跳。
这个吻很短暂,但却是方觉夏第一次主动。
他退回到安全边界,望着裴听颂,强装镇定地问:“尝到了吗?”
裴听颂愣愣地站着,听到发问就点头,手里还拿着那只和自己一样头脑空白的马克杯。
“那我回去了,”方觉夏眨了下眼,“晚安。”
他应该做一个更加干脆利落的小偷。
做出窃取心臟的恶劣行径之后,就抓紧时间溜走。滞留的时间太长,舍不得的情绪太多,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捉住。
方觉夏被裴听颂整个打横抱起,跑都没处可跑。被他扔到床上,被他压下来,心臟跳得好像一个真的犯罪分子,负罪感和渴望交织。
“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裴听颂沉黑的瞳孔里映着他的脸孔。
知道醒过来就来找他,还学会调戏人了。
方觉夏抿开嘴角的笑意,接受了裴听颂毫无诚意地夸讚,“近朱者赤。”
月光越过窗帘的缝隙,窥探恋人的交融,最后落在被遗弃到床头柜上的眼镜片上,投射出斑驳的光亮。
凌晨总是方觉夏最脆弱的时候,他需要紧密的拥抱,需要炽热的爱。
他需要的一切裴听颂都有。
方觉夏是夜色下的海岸线,被潮汐反覆浸湿。
“谢谢你。”他搂着裴听颂,反覆说。
这样的感激在许多人看来都显得客套,像是礼节,但裴听颂理解,这是爱。
因为他也是这样,日复一日地感激着,感激方觉夏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害怕母亲醒来太早,方觉夏没有逗留太久,凌晨三点衝了个澡,出来又从裴听颂的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换上。
裴听颂一脸怨念地坐在床边,拉着方觉夏的袖子边,“住我的房子,穿我的衣服,还睡我的人,睡完就跑。”
方觉夏憋了笑,也不狡辩,回头吻了吻他嘴唇,“明天见。”
“see you”裴听颂最后拉了一下他的手,亲了一口手背。
后来的两天方觉夏只要结束工作就早早回到公寓陪妈妈,陪她一起做点心,一起煲汤。裴听颂怕她无聊,还趁方觉夏不在的时候去逛p大,反正也是北京旅游必打卡地点。
网络上的舆论还在不断地蒸发,但当事人之一的方觉夏已经不再为此而焦虑。他闭着眼也知道那些人会怎样谩骂,会怎样议论,这些都是已知的,所以他不再害怕。
六个人合体拍杂志的那天,刚出现在摄影棚,方觉夏就听见一个女摄影助理和另一个人站在一起,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什么。
“天哪,真的假的?最近的瓜也太多了。”
方觉夏隻觉得心累,没想到下一句,就让他心跳骤停。
“我刚刚刷到还以为是看错了,梁若居然退出七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