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鸢回到自己公寓,把自己窝进沙发,杂七杂八地想着。
失恋,她一直是痛苦的,爱而不得,心臟像空出了一块,一刻不停地流着血,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她自己是知道的,对于不能跟钟境在一起,她是怨着钟境的。
怨恨他不够爱她,怨恨他不肯给她一个正常的女朋友的位置。
她之前从来没站在钟境的角度想过。
他是那样位置的一个人,他要考虑的自然比平常人多。
王子娶灰姑娘那是在童话里,就算是在童话里,灰姑娘也是出身富贵之家的小姐,德行品格本身也是上乘的。
而她,大街上随便一抓一大把的平凡女生。
娶她?娶她回去跟父母反目?娶她回去被家族的人嘲笑?娶她回去整天听她哭诉周围人对她的恶意?
宣璐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兜头灌下来,让她彻底冷静下来思考这一切。
这些事情,钟境肯定在认识她之初就想过了的。
是她太天真,以为能跟他开花结果。
现在想来,她跟韩启铭说的那些话她都觉得臊,自己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要去赌,太天真太可笑了。
宣璐说她来找她麻烦是钟境默许的,她也由此窥到他的一点想法。
对她,他也还生着气。
他喜欢她的乖,现在她不乖,不仅逃离他,还在他眼皮子底下跟另外的男人相亲吃饭,他自然不允。
她不会自大地以为他是有多喜欢她,吃醋才这样。
作为上位者,习惯了掌控,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的占有欲作祟而已。
这天她呆在家里思考了许多许多,她的心彻底平静安静下来。
过了两天,她在上班的时候中介给她打电话,说卖房款已经到银行帐户冻结了,只要她交了房资金就会打到她帐户上去,还跟她说帮她找了个不错的租房,让她有时间去看一看,姜鸢说好。
她扶着额头想了想,原本是想通过韩启铭间接地把钱还给钟境的,但她现在想亲自去跟他谈一谈。
之前两人加的微信她把他拉黑了,她又加了钟境一下,放下手机,去做别的事,大概半个小时,她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来看,钟境又加了她。
她发文字过去:我能上去找您一趟吗?
对方回她:可以。
想着现在他是别人未婚夫的身份,她其实还是有点顾虑,万一被人看见她又去找钟境,谁知道又会说什么。
转念一想,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她无欲则刚,以前都不在乎,现在更不用在乎了。
便往电梯那边去,上电梯去了顶层。
钟境坐在待客区的沙发上,韩启铭和沈从都不在。
见到她,钟境姿态慵懒地朝她挑了下眉,“什么事?”
姜鸢暗吸了一口气,道:“欠您的钱,我想还给您。”
钟境深邃的眼眸盯着她,“还有呢?”
姜鸢控制不住地还是有点心酸,她语速缓慢但坚定地道:“我的选择不变,我要的不是成为谁的情妇,我想要的是一段平等的正常的恋爱关系,您给不了我想要的,我也给不了您想要的,所以,我觉得我们彼此放过比较好。”
钟境脸色沉了两分,他多少有几分希翼她今天来找他是来服软的,但她还是这么倔。
而且他注意到,她对他用的是敬称,这种生硬的客气让他听得难受。
姜鸢继续道:“我也是这两天才想明白的,您有您的考量,而且是正确的考量。”
“钟副总说,以您的性子,就算我继续留在这里,您也不会为难我,因为家里有债,所以我选择留下。”
她抬眼,眼眸清澈地看向他,“如果您觉得我碍眼,我还是可以辞职。”
钟境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姜鸢,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把他大哥都搬出来了。
姜鸢看着眼前俊美如斯、她曾经藏在心里偷偷喜欢的男人,道:“我是来跟您和解的。”
那些心悸,甜蜜,欢愉,酸涩,痛苦,羞辱,怨恨,她想通通都埋葬掉。
她继续留在盛元的话,他不放过她,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所以她即使被他搅了相亲,也毫无芥蒂地来求和,只求放过。
“抱歉不能按照您安排的来——”姜鸢道,“可就算是隻蚂蚁,也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四目相对,时间仿佛暂时停止了。
半晌,钟境别开脸,面无表情淡淡地道:“你大概是把自己在我这儿的位置看得太重了。”
姜鸢闻言,一愣,她可没觉得她在他心中有什么位置,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的——就算以前有,以后也不会了。”
钟境看着她的脸,心中冒出些莫名的烦躁。
既然达成了一致,姜鸢道:“那些钱,我会找韩助理要帐号给您打过去的。那我不打扰您了,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