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齐媛媛在想,神经敏感是不是永远敌不过肌肤敏感。神经敏感是一个人的伤春悲秋,而肌肤敏感则是两个人的鱼水之欢。齐媛媛对秦小宣的观感总是抱着极大的恶意,她揣测秦小宣就有这么点狐媚子功夫。……“媛媛,”齐老爷子难得给齐媛媛打一个电话,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你和苏偃那小子商量好了没有?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我听嘉懿那孩子说你们今天去拍婚纱照了。”齐老爷子笑了笑,有些促狭地问道,“成果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哪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发展呢?齐媛媛无奈,她的膝盖上放置着一个水晶相框,相框里苏偃微微垂眸微笑,骨节分明的手松松垂在她的腰间。齐媛媛不由得也摸了摸自己的腰。婚纱的面料总是柔软多层次的,但苏偃的手摸上她的腰时,她却感受到了不同于布料的灼热温度,烫的她内心涌起一汪岩浆,翻腾滚跃。苏偃是惯会伪装的,单单看这张婚纱照,看他的温柔神情,齐媛媛都以为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可这明显不可能。这种事情只可能出现在她的白日梦里。“爷爷,我和苏偃还没有商量好去领结婚证的日子。”齐媛媛用手揪着裙摆,把光滑的裙摆捏出一个又一个的褶皱。齐老爷子的声音有些变了,如果说刚刚的齐老爷子还是一个慈祥的长辈身份,那现在就是变成了一个严肃的掌权人在发号施令。“都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不去领结婚证?!”齐老爷子很不满,“你和苏偃是怎么回事?”齐老爷子虽然是在斥责两个人,但话语间重心和主语明显都放在“你”的身上。齐媛媛忙着在电话里面赔笑道:“这不是才订婚,还不着急嘛。”齐老爷子恨铁不成钢,最后直接拍板替齐媛媛做出了决定。“我看下周周六是个好日子,我和你苏爷爷商量过了,觉得可以在那天把婚礼举行了。”“酒店你们两个小年轻不用管,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请柬也打算这几天发出去,你只要和苏偃抽个时间领个结婚证就好。”齐老爷子告诫道:“一定要在婚礼前把结婚证领了,不然像什么话!”只要结婚证一天不拿在手里,齐老爷子真的是心里不安。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一大把年纪,明明该退居二线,却因为儿子没一个成器的,不得已只能亲自培养一下孙子辈。一想起他的叁个儿子,就算是在商业上运筹帷幄、久经沙场的齐老爷子,也觉得头疼无比,胸闷气短。大儿子齐伟宸太过死板沉闷,不适合经商;二儿子齐正永更是个不成器的,只会吃喝玩乐;小儿子齐晓啸稍微好一点,齐家目前的很多产业都是他在经手,就是有一点不好——太贪了。这不,齐晓啸的贪婪就差点给他捅出天大的篓子。齐晓啸把苏偃当成傻子,自以为隐蔽地挪用“腾耀”的公款进行投资。这种腌臜事一被爆出来,齐苏两家关于腾耀的合作直接陷入冰点。苏偃明摆着态度,跟齐晓啸合作有风险,他感到不放心,需要一些额外的保证。这额外的保证会是什么?齐老爷子心知肚明,心里为齐晓啸窝火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苏家出了一个了不起的继承人。齐老爷子很嫉妒苏家有一个优秀的继承人,但是转念间想到自己的孙子齐嘉懿,心情不由得也好了许多。他不愿意把腾耀的干股拿出一点当这所谓的“保证”,这个太不划算。他能想到的,就是靠联姻。两家有了真正的姻亲关系,想必也不好意思找齐家要这所谓的保证。齐老爷子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便开始向齐媛媛旁敲侧击,恩威并施。齐媛媛虽然很奇怪齐老爷子催促她领结婚证的态度,心里面也隐隐地察觉出了不对劲,但是要知道,齐家培养出的名媛小姐,在老爷子面前从没有拒绝的可能。“我会在结婚前跟苏偃去领结婚证的。”齐媛媛做出保证。挂了电话之后,齐媛媛拨打苏偃的电话号码,苏偃没接。“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冷淡的机器女声一遍遍响起来,齐媛媛皱眉,苏偃说晚上七点有一个临时会议,可是现在已经将近十点,这会议也应该早开完了吧?齐媛媛锲而不舍地回拨回去,终于在打第六遍的时候,对面终于接通了。“喂——”对面的声音清冽,尾音断断续续的,像是一把小钩子,勾的人心里痒痒,“请问是哪位?”齐媛媛没有说话。她的心里已经翻起滔天洪水,尖锐的海啸声使她耳朵嗡鸣。接她电话的人是秦小宣。尽管秦小宣此时正在剧烈喘息着,话都说不利索,音调更是暧昧地喑哑。但齐媛媛就是知道,这个人是秦小宣。而且,她可悲地意识到——她的未婚夫正在和秦小宣做爱。“是我,”齐媛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是齐媛媛。”她只听见听筒那边传来一声短暂的惊叫,便想哆嗦着手挂掉电话。
手不听使唤,那个红色的挂断键她怎么努力也摁不到。听筒里的惊叫声逐渐变的千回百转,像是在对她耀武扬威。他妈的。齐媛媛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终于把电话挂断了。她撑着额头坐在床上发呆,腿脚僵直,脑海中循环播放着两句话。一句是她提起领结婚证时,苏偃冰冷客套的推辞:你越界了。另一句便是秦小宣在苏偃电话里的短促惊叫。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便是这么个理儿。周六很快就到了。齐媛媛提早回到了齐家老宅,为结婚做准备。方澄早上来化妆室看了她一眼,随便交代了她几句无关紧要的注意事项,便踩着一双尖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