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inai的出现让谢却蘼不那么难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屋里急忙掀开帘子出来,带着对子女的想念,惊且喜地叫着谢却蘼的小名:“小觅!”
“怎么来了也不跟nainai打电话呢?都不说一声。”
略蹒跚的步履挡不住nainai舐犊的亲情,不绝的细雨也似乎销声匿迹,nainai已经快步走到了院子里,激动地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少年。
“都长这么大了。”
nainai一下下拍着他挺拔的肩膀,热泪还是夺眶而出,顺着脸上岁月雕琢的沟壑蜿蜒而下。
夏蝶努力把自己隔绝成为一个单独的个体,可那些带着热切爱意的对话仍旧像恶意的粉笔划在黑板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吱扭声,中伤着她。
她让自己认真盯着眼前瘦弱的小猫。
谢却蘼胳膊上挂着行李就去抱住了nainai。
nainai拍了拍他的背,“快去屋里,下雨呢,外面冷,把行李给我。”nainai赶忙就去接他的东西。
“没事,我拿吧nainai。”
相亲相爱的祖孙俩一同转身进屋,nainai在看见夏蝶的那一刻眼神颤动了两下,最后缓缓放下了拉着谢却蘼的手。
“进来吧小觅。”
谢却蘼在nainai开心的声音中听出了微不可查的疲惫,他看着nainai已经开始佝偻的脊背,是什么时候,nainai已经苍老到如此地步了呢?
他拎着行李默默跟了上去。
雨水冲刷着粗陋的覆着水泥的凹凸不平的墙面磕磕绊绊地流下,像预示着什么。
谢却蘼收了伞,和行李一起放在门口,沾满污泥的白鞋也踩在地垫上,没有再进一步。
门口只放两双鞋,nainai和夏蝶的,没有多余的拖鞋。
nainai看见了,也拧起眉头。
家里没有谢却蘼可以穿的、多余的拖鞋了。
夏蝶依旧冷漠,可知道自己不能装聋作哑,要不受累是nainai,她并不是一个任性的人。
她起身开口:“我去买。”
要去拿钱。
谢却蘼干干巴巴地开口,叫她:“姐。”
轻飘飘的气声“嗯”,是夏蝶的回答,她对她这个亲弟弟,确实没有什么感情。
“行李箱里面有,不用去,姐。”
夏蝶走到一半停了下来,抬头,没什么表情地看他一眼:“噢。”
nainai看着他们,心中无力叹气,又改变不了,转身去了厨房。
夏蝶坐在沙发上看着小猫吃饭,谢却蘼把脏了的白鞋放在门口,蹲在那换上了自己的拖鞋。
夏蝶余光瞥见一眼他的东西,整整齐齐,很高级的冷白色。
nainai炖上了排骨,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谢却蘼还在门口:“快进来,小觅,把东西给我,我给放,去沙发上坐着吧。”
“不用不用,nainai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他没有拗过nainai,跟在后面,nainai把行李箱推到了后面的屋里。
“快坐在那看电视去吧,nainai给做饭,小蝶!”
“欸!”
夏蝶过来,眼神询问着nainai需要帮什么忙。
nainai低下头,从兜里掏出钱,一张红艳艳的一百元里加着花花绿绿的零钱,躺在nainai皮肤松弛粗糙的手心里。
“出去买点东西晚上吃吧,看看你李叔有没有开门。”
“不用nainai!……”谢却蘼刚脱口而出的推辞被打断。
“没有,明天吧,没有开门,我刚从外面回来。”夏蝶说。
她说完又感觉自己太过生硬冷漠,有故意的嫌疑,又试图挽回一下这个尴尬的场面,补充:“下雨呢,没开门。”
可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啊……好吧,那nainai今天给多做点好吃的。”nainai笑了两声。
谢却蘼已经很高了,他可以看见nainai稀疏的黑白交织的发,也能看见夏蝶毛茸茸的发顶,于是他偷偷看着她的头发,笑着说:“没事。”
有什么事呢……只要有她……什么事就都没了啊。
行李推进了屋子,可里面却住不了人,老旧的木板床连同角落里都堆满了杂物,覆着一层浅浅的灰尘。
爷爷去世了很多年,谢却蘼的父母带着他定居在了A市,夏蝶跟着nainai住在村子里,除了那对陌生人一样的父母每年会打过来一些生活费,十几年来都一直不闻不问,无所交集。
所以家里只有两间可以住人的屋子,nainai和夏蝶一人住一间。
这也让人发愁,这么多东西一时半会儿也收拾不完,下着雨也不能往外放,谢却蘼晚上没有地方睡。
谢却蘼已经开始打开行李箱往外拿东西了,nainai看着他,有些发愁地问:“小觅啊,今天怎么这么突然过来了?打算在nainai这住多久啊?”
“高考完了,也没有别的事情,想您了就过来了,”谢却蘼从行李箱里拿出两大袋的东西递给nainai:“给您买的衣服和保健品。”
他又回过头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