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想要再借机埋伏,可就不太容易了。
两人躲在狭小的车厢里,整个人都贴的的很近,任由带着血腥味的呼吸不断纠缠着,为避免外头动手那东西察觉,还不能发出丝毫的动静。顾砚浑身僵硬的被人紧紧揽在怀里,颇有些不自在,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他能在楚月凝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皱着眉移开目光,不再跟人对视。
很快,那把染了血的铁树枝被抽了出去,溅出好大蓬温热的血雾。
顾砚眼看着楚月凝的脸色白了两分。
被疼的。
看着就疼,更别提受伤的人了。
顾砚沉默着抓紧衣裳。
刚刚若非楚月凝突然护着他,那把铁树枝该落到他身上了,现在挨疼的人也会是他。
“咦,好像是扎到人了。”
外面又响起那个嘶哑难听的声音,伴随着咚、咚、咚木头砸向夯实地面的怪声。以及舌头舔过什么东西、shi哒哒的恶心声音。
外面那伤人的东西似乎对楚月凝的血很满意,边舔遍桀桀桀的笑了许久。
“可是……万一扎的不是姓楚那小子怎么办?”那人突然停了笑声,低声呢喃着。
不行、不行!
他不能放过任何可能出现的纰漏。
车厢里,顾砚听见那咚、咚、咚的诡异声响逐渐远了,又等了约半柱香的时间,确认外面没有其他的动静后,伸手推了推抱着他的楚月凝。
没推动。
抱着他的人没松手的意思,不仅抱得更用力了些,还变本加厉、得寸进尺般整个人压了过来,将顾砚牢牢禁锢在车壁跟其宽厚的胸膛间。
顾砚疑惑,这……是做什么?
他正想去抓楚月凝的手问清楚,楚月凝冲他却摇摇头。
将食指竖起在唇边,无声的嘘了声。
染血的铁树枝再次毫无预兆地刺了进来。
顾砚猛地瞪大了眼睛,“?!”
被压实在身下的他根本来不及动作,只能眼睁睁的那递进车厢内的尖锐铁树枝再次从楚月凝背后扎了进去、温热的血浆四溅。形状诡异的铁树枝直接将皮rou穿透了还不算,没入血rou里的那部分还被人Cao纵着,恶意地、不停地在他楚月凝背后胡乱的搅拌,故意将那伤口撕裂得更大、更严重。
尖锐至极的疼痛让楚月凝差点闷哼出声。
被撕裂的伤口流血不止,那张极为出众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里的碎金更是差点破碎成渣。
浑身都在因为疼痛不断颤抖着,手指抖得最为厉害,有种什么都抓不住的破碎和惨烈,却还在两人紧挨着的腿边摸索着,像是在寻找什么。顾砚只当他是伤口疼得受不了,主动将手送过去让他握着。
谁知那只沾满了血和汗、shi润淋淋的手只是轻轻拍了他下,示意他别动后,继续在他下身摸索着。摸索片刻后,楚月凝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伸手捏碎了描绘在顾砚那件法衣下摆的低级防尘阵。
做完这件事后,那口强撑的气才终于消散。
再不想、或许是再无力支撑自己的动作,软了身子、跟被抽了骨头似的抱着顾砚闭眼忍受疼痛。血ye自楚月凝身上流淌出来,穿透两人的层层衣衫,很快浸满、打shi了顾砚自肩膀往下的半身皮rou。
温热的,粘稠的,刺眼的,
甚至有些浓烈刺鼻的铁锈腥臭味。
顾砚低头,看着自己被血染成了鲜红的半边衣裳,突然就明白了楚月凝这么做的意义。——是不想看到他受伤,却又怕外面守着的东西看到他毫发无损,察觉到他已经醒了躲避开攻击的事儿、心生防备。
索性让自己的血……将他彻底染红。
顾砚心情复杂的垂着头。
他曾受过许多次伤,有些很轻,不过三两天就结痂痊愈的皮rou伤,有些很重,伤筋动骨让他有种再撑不下去的疼痛难熬。
却从未体验过过像此刻这种,被人刻意照顾的珍惜和重视感觉。
许多年后,当他闲暇时分回忆起这次枫林之行,记忆里的满目鲜红,数百年间未曾褪过半点颜色。
那不是林中如火的枫叶。
而是,楚月凝的血。
他狠狠皱着眉,伸手将楚月凝抱紧了。
马车轮咕噜、咕噜的滚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地方,轻微的摇晃着,嘎吱两声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两个戴着无面鬼面具、套着宽大黑衣的木头傀儡咚、咚、咚的蹦跶过来,伸出两根枯枝做成的手来拖他们。
浸染了他们衣袍的血尚未干,在两人身后拖出条长长的红痕。
顾砚趁机借着木傀儡衣角晃动的间隙,迅速睁眼的打量了下四周。
是片枫树林。
枫叶红如火烧,绚丽至极。
在他们前面约数十丈,用木头搭建了个高台,供奉了座不过巴掌大小的观音像。在他们的身后,是几对同样陷入了昏迷、被傀儡架着抬过来的年轻男女。看穿着打扮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