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峥回来了。
邬白玉记不得自己多久没见过他,他整个人瘦了些,相比这些小小的外在差距,他身上那种安静到Yin沉的气场才令人心惊,三尺之内寸草不生。
比起现在她走到座位边需要攒起的勇气,她刚到门口看见这身影产生的恐惧倒显得不值一提了。
程述见状着急忙慌地拉住她的手臂,表情扭曲到搞笑,里里外外都在表示着,现在别去触这位爷的霉头。
结果易云峥猛地一扭头,紧紧盯着他碰到邬白玉的那只手,眼睛要放光,还得是激光的那种。
程述心里苦道他难道背后也长了眼睛,恨不得去打自己那只跟不上脑子的手,自己也是贱,多管人家的闲事儿干嘛。触电一样地撒开手,投降一样举在头两侧,后退了几步,赶紧跑了。
易云峥这才转过目光扫了一眼邬白玉,又慢慢转过头去,没说话。
那一眼盯得邬白玉直发毛,一瞬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只是套了个易云峥的皮套子。
她战战兢兢地落座,靠近他的一侧寒毛都不受控制地竖起,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凳子,把声音降到最小,感受到身旁人似要有动静,赶紧坐正了不敢再动。
两节课相安无事,最反常的就是身边的人竟然破天荒地翻了书,也不知道是不熟真的在看,偶尔发出些略显烦躁的嘶声。
下课后班级都比往常要安静得多,明显是在惮着谁,家世的教养让他们不得不如此Jing于世故,这是学校,最该做的事情却沦为他们最不在意的事情。
邬白玉也不敢抬头,但余光能感受到侧面瞥来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她,令她不自觉的僵了背,如坐针毡。
短短课间,却比她自己单独的日子,甚至比易云峥原来在的日子更煎熬百倍,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准备起身出去,随便什么地方。
轻轻一声,易云峥突然撑手在她的椅子背上,拦住她的去路,他转过头面向她,浓眉微皱,眼光黑亮。
邬白玉一惊,瞬间改了动作,双手向后捋了捋裙摆,又坐回去,流畅得就像她本来就要做这个动作,看不出半分别的意图。
看在易云峥眼里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她赶紧翻书,胡乱地盯着一页开始看,心里想着,千万别和她说话千万别和她说话千万别和她说话。
“你……上厕所啊?”他半晌才出声,干干地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从看见她,他已经憋了太久,他其实在等她,等她开口问他,问他去哪了,问他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
结果还没十分钟,他就觉得自己是想疯了,他是她什么人,他们那叫什么狗屁关系,人家巴不得他永远不回来,哪里问得出他这样堪称关心的话。
易云峥想得挺明白,不耽误心里憋气,看见她一副要跑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不住先拦了她问出口,他本来想抱怨一句“你怎么都不问我上哪去了”,结果话到嘴边换成了另一句,听起来生硬到好笑。
他就真看见那小人儿头也不抬,只轻轻地点了点,一副又怕又不敢说的样子,更气得不打一处来。
他还没干什么吧!
大手一撤,放她过去。
邬白玉在洗手池边洗手的时候,几个女生结伴出去发出小小的惊呼,然后她听见一声清脆的笑骂声,挺耳熟。
“你有病啊易云峥,守女厕所门口干嘛!”是郑学湄,易云峥不理她,她也不在意,撇撇嘴扭头就进去了。
邬白玉看见她后礼貌地抿嘴笑了一下,算作打招呼了,上次……那场勉强的聚会她都不记得是怎么离开的,总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郑学湄也是个心大的,完全没看出来她那点别扭的为难,冲她挤眉弄眼一番,扳着拇指指了指外面,露出促狭的笑。
邬白玉可笑不出来了,扯了卫生纸一根一根地擦干自己的手指,连指甲缝都照顾到,磨蹭着就是不想出去,总归他是不能进来的。
直到上课铃响起,楼道里都没人了,她觉着差不多了才张望着往外走。
结果一转眼儿就看见易云峥不知道从哪出来的,站在另一边插兜歪着头盯她。
邬白玉哪能知道他就真换了个地儿干等着,赶紧扭头就想回教室,虽然回去了也是跟他坐一块儿,但她就是知道在教室外面跟他碰上更没好事儿了。
易云峥三两步追上她,一扯她胳膊拽着人就闪到了楼梯下的小角落,把她圈在自己和墙之间。
“上这么长时间?”他贴近她成心问。
邬白玉左右地躲他,一共就这么点大个地儿,又哪里躲得过,眼看着他就要贴上来,急得弯下身子就要从他胳膊下面钻出去。
易云峥哪能让她跑了,顺势把她拦腰一搂,就又箍到怀里,整片胸膛都贴上她去。
“诶!别……让人看见了!”邬白玉被他圈着,整个人都要被抱起来似的,怕死了,小小地呼叫着,还不敢大了声音。
“没人,都上课去了。”易云峥用力抱着她,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