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葵以往听到这些话根本没感觉,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告诉她们真相。
谭雅匀从初一起常年有着两位以上的家教给薄弱科目补课,她在学校宣称自己回家不学习,其实经常学到后半夜,尤其考前,有时余葵凌晨起床上厕所,都还看她房间亮着灯。
假期在空间相册发旅行风景照,其实全是从她表哥那转载的,因为她根本没空!
从六岁开始学钢琴,十级考了四次都没过,去年终于考上,考官是余月如音乐学院的同事。拿证以后,她再也没碰过客厅里的钢琴。
天资聪颖对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校园女神人设,是刻意营造的。真实的她对人对事都功利,一点也不真诚。
广播体Cao音乐结束,谭雅匀拿着稿子登上升旗台。
高马尾摇晃,蓝白校服在她身上修长妥帖。
余葵腹诽了一大堆,但远远注视着那张脸,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不想成为跟谭雅匀一样的人,但很难评价她这样是好是坏。毕竟比起自己这样内向笨拙,考班级倒数的废柴,大多数家长还是更想拥有谭雅匀那样优秀的孩子。
开学缺席了全班大扫除,放学后,劳动委员安排余葵值日。
附中学习竞争太大,余葵呆得很压抑,干劳动时候除外。等教学楼的学生都走光了,才收起漫画,戴耳机一边听歌,一边拖地,这是她的解压方式。
起码比扫起,她比这群城里学生扫得干净清爽!
拖完一层洗一次拖把,再回来楼道,正好撞见谭雅匀下楼。
她估计刚从教师办公室出来,心情不知怎地看起来很不妙,面无表情疾步与她擦肩而过,连个眼角也没捎过来,走到转角,还撞翻了水桶。
辛辛苦苦才拖干净,脏水又淌了一地,眼看人就要走远,她皱眉扯下耳机:“你干嘛,踹翻别人的的桶,弄脏别人拖的地,连句道歉都没有吗?”
谭雅匀闻声回神。
看清是余葵,张口便不客气:“平常不长眼色也就算了,今天还来触霉头。我还没让你道歉,因为你乱摆乱放,我裤脚被弄脏了。”
余葵觉得不可思议:“我拜托你做个人,讲点道理行不行?”
“滚远点,别烦我。”
谭雅匀抬腿要走。
余葵拦人:“道歉!”
谭雅匀:“我让你闪开——”
余葵这口气已经憋很多天了,此刻被她这幅不知悔改的模样刺激,直接道:“你爸那五百块是你偷的吧。”
谭雅匀立刻炸了。
“你疯了吗,逮谁咬谁?”
余葵冷静:“那天家里除了我,只有你,你偷钱做什么?你问家里要,他们不可能不给你。”
女孩的眼睛沉下来,“你最好别让我听到你在学校里胡说八道,你吃我家住我家,既然都搬出去了就安分点,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认识你这种小偷。”
“我爸每年付那么多抚养费,我不吃不住难道留给你用。谁是小偷谁知道,我才劝你安分点儿,你这个演员,现在我搬出来,以后可就没人给你背锅了!”
余葵说罢,朝前闷头拖地,脏水飞溅甩得谭雅匀连退几步,校裤又落了一串水迹。
“胆子见长嘛余葵。”
少女的声音开始发冷。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还先踹我的桶了呢。不想让我到处宣扬你偷钱的事,最好给我道歉。”
大概是被她今天豁出去的气势弄一愣,直到听见楼上传来脚步,谭雅匀环顾周边四下无人,才压低声,似笑非笑勾起唇角:“你大可以试试,看在这个学校里,有谁会信你。”
人背影一转过拐角,余葵便扶着拖把蹲下来。
第一次强撑气势和谭雅匀对峙,她颈后寒毛倒竖。小腿都紧张到有点发抖。
钱果然是她偷的!
倘如她真没拿,只会不屑冷哼。
在谭家人心里,余葵大概跟乡下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差不多,毕业以后只配去工厂流水线拧螺丝。学校里鲜少有同学知道两人是重组家庭,谭雅匀不准外传,可她刚刚竟然都气急败坏到把这件事拿出来威胁她了。
找到真凶,这么多天来,余葵总算甩掉了盘桓在胸口最大的包袱。
计划着怎么洗清冤屈,她换个干净拖把,戴上耳机干劲十足在地板划拉,跟着mp4小声哼哼起一部日漫里净化坏蛋时播放的bgm。
她还不知道楼上有人已经全程旁听了这场大戏,正激情澎湃讨论。
“真没瞧出来,谭雅匀平时装得那么温柔,私底下偷家里钱,甩锅还这么凶,心眼长成筛子了,还校园女神呢,你们男生是不是就吃这套?”
“哪有,我吃的明明是你这套。”
“哼,算你机灵,你录上没,录上赶紧传我。”
“就录了一半。”
女生训斥,“你怎么那么没用,画质还抖成这样!”
男孩委屈,“我听出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