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面,是上等的Jing品细面,大概有五斤——”
程金华话还没说完,那人立刻就有些激动地说:“我全都要了,你是要钱还是要别的什么?”
程金华对这人的反应并不意外,要是放在半个月之前,他遇到有人愿意卖这么好的面粉,他也这么激动。
“要钱,有票更好,要是有工业票,就优先用工业票,我可以算你便宜一点。而且我这还有五斤rou,你看你要吗?这个rou只能用工业票买。”今天是第一次,程金华带的东西加起来只有十斤,没有再多带了。
程金华小心地把包拉开一点,让那人看了看里面的rou。
那人看完飞快地点了点头。这次出来,除了带了钱,他还把家里跟吃的无关的票都带了出来,比如工业票还有布票,棉花票等。
虽然这个时候这些不值钱,只有粮票rou票才值钱,但是这人想着万一就有家里过得好的人就愿意用粮食换点这样的票呢?你看这不就遇到了!
这会儿工业票要是用钱换的话,一张大概是两块钱,而rou的价格大概是五毛一斤,白面粉是两毛六一斤。
但是因为买rou和面粉都要票,所以要是没有票单用钱算的话,就不是上面的价格了。
一斤大米都三块钱一斤了,一斤白面只会更贵,更别说是rou了,谁叫物资紧缺呢?
“那个同志,我有六张工业票,还有五尺布票,半斤棉花票,你看这些能买多少?”说这话的时候,男人有些小心翼翼,底气更是不足,毕竟这些东西比起这位同志手里的白面和rou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程金华原本主要是想换点工业票的,但是没想到居然还有布票和棉花票,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家里闺女这会儿穿的几件棉衣,大部分都是是用他们夫妻俩的棉衣改小的,只有一两件新的。
这也并不是他们没钱或者舍不得给闺女穿新的,而是关键没有布票。
这会儿一个人一年才分配一尺多一点的布票,他们夫妻俩一年布票加起来,都不够做一件衣服的。
之前攒下的布票已经全部用来给闺女做衣服了,这会儿家里是一尺布票都没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程金华觉得该给闺女再做一件新衣服了,因此这会儿的布票就更舍不得放过了。
他道:“你这六张工业票大概算十二块钱,五尺布票也差不多是五块钱,半斤棉花票算一块五吧,总共是十八块五,我这白面卖四块一斤,rou一斤七块,你看看你要怎么买?”
这会儿大部分人一个月工资也才三十多,程金华一斤白面粉卖四块,rou卖七块,乍一看像狮子大开口,但是实际上这还是他报价低了。
要是有粮票和rou票,白面和rou的价格自然就低了,就几毛钱,但是关键是没有粮票和rou票,人人都缺粮票和rou票,不拿票来买,这价格自然就高了。
而听了程金华的报价,那个男人很是松了一口气,这价格算是很低了,他捡到大便宜了,他生怕程金华反悔,心里迅速换算完了后立马说道:“要一斤rou和两斤半的白面,剩下的一块五,你随便给我搭一点东西。”
黑市这边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速度非常快,程金华把两斤半面粉和一斤还多的rou递了过去后,那边立马也把票都给了程金华,然后两人立马分开,没一会那个男人就跑没影了,估计是怕程金华后悔。
有人眼尖看到刚刚跑走的那个人在程金华这边买了东西,一看就收获不小,不然也不会跑的这么快,便也立马跑过来交易。
这样不到二十分钟,程金华把手里带来的十斤东西卖的干干净净,这个过程中,他脸一直都是用围巾挡着的,没有人看到他的脸,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是谁。
“回来啦,没出什么事情吧?”黄从云怕吵醒闺女,小声问道。
“没有,很快就把东西出手了,换了六张工业票,五尺布票和半斤棉花票还有几十块钱”程金华回道。
黄从云对工业票和钱不太在意,但是听到了那“五尺布票”后,眼睛都亮了。
“有布票,太好了,正好能给闺女做一身新衣服过年穿了,剩下的零星布料应该还够给闺女做双鞋的。
还有不到半个月过年,在过年之前应该能把闺女的新衣服赶出来的,我今天下午下班后就去买布。”
布票是按照人头分配的,一人一年才一尺二,他们夫妻俩一年的布票加起来还不够做半件衣裳的。
不过每年他们要是做衣服了,用钱去跟周围家里有布票的换,多少也能换几尺布票,不过也很费工夫,毕竟除了那种人口特别多的人家,大多数的家庭布票都不够用。
闺女来的突然,夫妻俩当时手里根本就没有布票,花了一个星期,才陆陆续续跟筒子楼里人换了三尺多的布票来。
幸亏婴儿这会儿穿的衣服小,不费布料,三尺多的布票也给闺女做了三身换洗的小衣服了。
但是孩子这会儿一天一个样,长得很快,再来大半年就长大会走了,到时候衣服肯定又要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