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和平,加上有了孩子,所以母亲和千华宗来往频繁不少,她本身实力强大,千华宗除父亲无人可敌,所以她出入千华宗如出入无人之境。”缚铩回想起当初去见母亲最后一面时也是那么轻而易举,千华宗欢迎他,仿佛在欢迎下一个他们可以拿来压榨的玩物,母亲的身体那样轻盈,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秦温也跟着她,老一辈的千华宗人几乎都认得他们。”
“老一辈?”顾临渊仔细想了想,“仲灏?白宗仁?”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隔墙有耳。
“甚至是孟溪东。”一提起那个名字,缚铩的拳头逐渐攥紧,那时犹如疼在七寸上的感受依然历历在目,“他曾经...还不是那样的疯子,仲灏也只是一个青年,看上去和父亲差不多年纪,他是被千华宗踢出来的劣等生,是母亲把他带回去、秦温利用她学来的道修知识手把手将他教成了后来的仁清真君。”
“所以他认识沉初茶和沉灼槐...还把其中一人带成了年轻的道修天才。”顾临渊感觉所有无法理解的事情正在逐渐形成一个闭环,沉灼槐的身世似乎也明了了:他就是青鳞君实验的延伸,原本被蛇母阻止的悲剧还是上演,只是这一次,变成了魔族血统做实验,而人族血统有了仲灏这个师父保护。
“母亲的死...像是一场谋铩。人质归还魔族、和平协约商议完毕,她和秦温耗费了无数努力和时间,本以为要换来理想中的和平,却不料东窗事发,在人质归还的当天,她无故死在了现场。”缚铩的嗓音无比冷静,“那时她留下了一套遗物在千华宗中,后来流入民间,而她众所周知的那句话便是:我的孩子,他的左眼蕴藏着灭世之力,一旦觉醒,将会毁灭整个世界。”
顾临渊直接瞳孔地震:“沃德发...不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啊?”这不是直接把亲儿子置于全世界的对立面吗?虎毒不食子,她这是要把儿子逼死啊!
“她隐瞒了我的血脉,作为交换,抛出了这样一个秘密,而千华宗也只有少数人知道我是人魔混血、怀月尊上的儿子,事实上——目前外界公认的,他的儿子是…”
“白清延那个狗逼。”顾临渊干脆利落。
缚铩的唇角泄出一声笑。
“我知道他是冒牌货,我也提醒过他,认不认清现实就靠他自己了。”顾临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鸠占鹊巢的狗闸种罢了,和他爹那条公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缚铩笑得更大声了。
“笑个屁,老子迟早要找他算算账,”说到这个顾临渊就气打不过一处来,“Cao他妈批的,他肯定对你动粗了,还把夜弼铩了,Cao,他狗爹明天修炼必走火入魔。”
缚铩笑得东倒西歪,又因为搂着她,笑软了身子便歪歪斜斜趴在她身上,像一个大型抱枕,又没毛茸茸的抱枕那样闷得人浑身是汗,黑蛇的皮肤凉凉的,再冷她也想贴着。
“你笑个屁...”就连顾临渊也被感染了,笑起来又没力气,只能象征性地推搡着他的胸膛,顺便悄咪咪吃几口老婆的豆腐。
他便敛了笑声,郑重其事地抱紧她:“明天就要行刑了。”
“那我给你个机会,你想知道啥,我全都告诉你。”顾临渊闻言扭过头去,认认真真地望着他,在习惯了四目相对后,他的刘海变得格外碍事,她挤出一只手把它别到他耳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烤回他的怀里。
我还能继续爱你吗...?哪怕你回到你的时代,我也可以触摸到你吗?如果不可以,你能记得我的名字吗?......
缚铩摇摇头,“没什么好问的。”很多事情心知肚明就好,看破不说破才是最佳选择,没必要全都刨出最残酷的一面摆出来,“——但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之前你不问,现在还有不到一天,我都会告诉你。”
顾临渊唐突地想起那个被他从傀手下救出的夜里,月色、蛇影、晚风,他在深蓝如海的Yin影里,月光为他镀上冷酷的银边,可他的目光缱绻温存,在她的心上如静海的浪。
“你——”她顿了顿,“你到底是死后重生,还是有别的方式?”
如果是上一世死后重生,他又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他在小说中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他...他知道的太多了,太多了,让她下意识察觉到不对劲,以他对命运的消极观,似乎拿阳寿换取机会也是可能的。
沉默良久,缚铩缓缓道,“...很奇妙。”他不知从何处开始解释,是从自己意识到命运如同一个闭环在循环开始吗?还是从某一次自己没有被斩首开始呢?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更早的起点,一切像是水车般紧锣密鼓地运行着,该死的一个不会少,该活的踩着他们的尸体往上走、成神,最终统治整个世界,他麻木地活、麻木地死,麻木了爱也麻木了恨。
可其他人并没有意识到,就连世界的主人公也没有,他们只是会下意识地认为要往某个方向、也就是正确的方向走,他们称之为直觉,实际上是循环往复的结果。
哪怕他每次死后都会被清除所有记忆,肌rou依然会做出反应,过分来说,头被砍多了,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