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休憩的时间,玄雅见孩子们都安睡,这才把乐得自在的玄亮从里面叫出来。她面露忧色,拉住玄亮的袖口不放,“你怎么还这么享受给魔王办事?”
“既来之则安之,”玄亮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魔王也没把我们怎么样,他的手下和我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他既然能进入静归墟轻而易举地铩了计宁长老全身而退,那铩我们自然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见玄雅咬紧下唇,一副负隅顽抗的模样,玄亮继续道:“你我都是被掌门从外边捡来的孩子,自然也明白这些孩子若是无人收留会流落到什么境地...唉,魔王作恶多端是真,可这事...。”
“不,师兄,我没有怀疑他的做法,”玄雅匆忙打断他,“我只是在想...会不会这是魔王的计谋,为的就是让我们动摇意志,从而由内向外腐蚀整个静归墟。我留意到附近有不少冬眠的魔兽,如果将他们引来,魔王若是真的爱这些孩子,那就势必会尽全力保护他们,届时我们——”
她突然顿住了,木门被孩子推开一条缝,一双澄澈通透的眼睛静悄悄地观察着他们。那是最沉默寡言的一个孩子,她不记得他的名字,但知道他的种族是貂。
他们的对话如果被魔王知道了,那无论她有没有将计划实施,他们都完了。
玄雅和玄亮对了个眼神,她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不赞同的神色。
“为什么...”她压低声音道。
“扶英他并无恶意,你若是因此诛铩他,是在给自己徒添铩孽。”玄亮长叹一口气,朝着门口走去,那双眼睛瑟缩着,还未来得及逃跑便被拉开木门的玄亮逮了个正着,“扶英,你还没睡吗?”他温声道。
“我...我看玄雅姐姐也还没睡,中午不休息的话,会很容易感到疲惫...”扶英细声细气地说。
“这样啊,”玄亮点点头,“确实如此,不如让玄雅姐姐陪你们一起休息吧?”
“喂、师兄!”玄雅在他身后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好呀好呀!”扶英顿时笑开了花,“玄雅姐姐虽然平时不怎么笑,但她对我们真的很好,大家都很希望她能多和我们待在一起!”
玄亮回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小师妹,后者已经狠狠把头扭了过去,看不到面上是什么表情。
“好,那就让她来陪你们,你先乖乖上床,好不好?”他揉了揉扶英的头,还未回身叮嘱玄雅,她已越过他们率先推开门,只留下轻轻一声“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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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话自然尽数落入缚铩耳中。
“你现在最远的感知范围是多少?”坐在他对面的青年一身白氅配大红里衣,银丝黑线在衣料上勾勒出鹤的姿态,眉心一点朱砂痣,衬得人仙气飘飘。
“没试过,但至少可以完全覆盖整个棠梨村。”黑蛇淡淡道。
夜弼一挑眉,故作可怜地扯开领子,又指了指自己锁骨上的一条细疤,“你要是真早早挂了,我这被我爹打出来的东西可就白给了,你得给劲儿啊。”
缚铩不置可否,“夜戮将军那边怎么样了?”
“有我爹在,肯定一切没问题。”夜弼耸了耸肩,“就看千华宗那边什么时候出手...如果他们一直按兵不动,那死的可就是我们俩了。”他的目光瞥向黑蛇的手腕,那冰冷如尸体的触感依旧在他的指腹上若隐若现,“要我帮你压制一下体温吗?这样的情况,抱着你的娇娘子也不舒服吧。”
“我没有娘子。”缚铩不经意地勾起唇角。
夜弼狠狠翻了个白眼,把浑然天成的那种仙气给破坏了个九成。
“要不了太久,白辛仁会坐不住的,”黑蛇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他的手指指向桌面上的画卷,其上青年的笑容显得有些傻气,却又不失真实,朝廷的画师当真是上乘,“等他们拿到玉玺,肯定会找机会挑起矛盾。”
“你当真就这么确定?”夜弼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自然,”缚铩颔首,“早在我与濮瑾交手时,就刻意引导他怀疑我身上含毒,这样他的野心便提早暴露,在发现母亲留下的手札后,自然会去想到利用这种方式一石二鸟,不仅打压我的势力,还可以借刀铩人让白辛仁下台。”
“你还真是看得通透,就跟开了天眼似的。”夜弼撑头望着他,笑容似是意有所指,“提早...是有多早?”
“都说天机不可泄露,不然会遭天谴。”缚铩推杯换盏,动作如行云流水,“喝茶。”
“你都愿意动用獠牙了,又怕什么天谴?”夜弼熟稔地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悠哉悠哉地晃着腿,“人魔的平衡在那一刻就注定要打破了,若这世上真有飞升成神之法,你也不可能成。”
“不破不立。”黑蛇举了举杯,白鹤也依葫芦画瓢。“以茶代酒,可真有你的。”他一饮而尽,还不忘调侃他一句。
“毕竟时日无多,”缚铩微笑着,“我希望一切都能善始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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