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浑身血ye都开始逆流,白霍死死抓着石雕栏杆。怒到极致,他竟然看着他们失笑出声。——好,好极了。原本看在程家和程端的面子上,这次程锴在背后搞得小动作他没打算闹大,可既然他不识好歹,狂妄至此——那他就跟他不死不休。…………生日会结束时已经很晚了,程端说老爷子想见孙儿,今晚要带程锴回老宅。言语之间,发现白英隐有醉意,又说先送她回家。于是白英、程端和程锴上了同一辆车,所有人直到离开都没再见到白霍。程锴倒是依依不舍地一步叁回头,也不知是在看谁,被程端死死拽着胳膊,拖上了车。一路上气氛都很沉闷,白英似是有心事,又似是醉了,一言不发地闭眼小憩,程端脸色微沉,时不时看一眼副驾驶的程锴。直到把白英送到家,程端让司机回去,他来开车。只剩他和程锴两个人时,他终于冷冰冰地开口:“你那些花招,都是跟着宁进学的?怪不得一开始他没来,原来是在张罗准备这些;”他瞥过去一眼,表情隐有些怒其不争:“……你还嫌上次那件事闹得不够大是不是?你非得把白霍逼急了,让他弄死你你才高兴是不是?”程锴目视前方,丝毫没有被程端这话吓到,“我胡闹自是我胡闹,和小叔有什么关系,你放心,就算闹到爷爷那儿,我也绝不会牵连你。”他不懂程家何必要怕白家,两家相辅相成多年,很多资金链和产业链都捆绑在一起难舍难分,没有谁更厉害那一说,白霍凭什么那么大口气,笃定他程锴不敢抢人?“他对孟娴不好,人前装成一个好男人,背后怎么对她的你知道吗?我喜欢她,我想救她,有什么错?”程锴义正辞严。程锴听得头昏:“白霍对孟娴再不好,他也是她男人,他们两个一天不离婚,人家就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你夹在中间,算个什么东西?我拜托你清醒一点行不行,你之前回华盛,我还以为你终于知道上进了,结果你就是为了掌权以后给白霍使绊子?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好事,别人都不知道吗,白霍的手段没用在你身上,那是看在程家和老爷子的面子上,你以为他是怕你?!!”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程锴终于冷眼看过来,“我从来就不认为白霍会怕我,我也知道他手段狠辣,跟他作对我断然讨不到好处;”他顿一顿,似乎是想到了谁,眼神瞬间柔软下来,声音仍坚毅:“……可若是有朝一日,是白英她被人夺走了,难道小叔你会坐以待毙,为了表面的体面和气就放弃她吗?”程端一噎,目光凛然地看向程锴,却好一会儿没反驳——他也会去夺,而不是眼睁睁看着白英落入他人怀抱,他一定会。刚才长篇大论的说教,忽然被程锴这叁两句歪理推翻了。他深吸一口气,回头专心开车,“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想要华盛,小叔不会跟你抢,但你不能用华盛和万科作对。小锴,你早已不是叁岁小孩了,公司也不是你可以拿来邀功争宠的玩具,你更不能拿整个华盛几万人的前途去赌一个不确定。”这话说的太满,就好像把华盛所有人的命运都系在程锴一个人手上了。虽然知道小叔的话是危言耸听,但程锴沉默两秒,还是答应下来:“知道了,我有分寸。”“爷爷他很想你,不过这个点回去他应该已经休息了,明天一早你就去他房里,不许惹他生气。”程端最后叮嘱一句。程锴松一口气,“知道。”——————————————————————程锴洋洋洒洒地在小南楼做这些事情,又是烟花又是无人机示爱,他什么心思,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结束以后他倒拍拍pi股走了,孟娴却还要留下来面对白霍的怒火。她轻轻提起家居服的裙摆,一边上楼,一边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对程锴这乖张举动倒也说不上怨怼或生气,只是颇有些无奈罢了。说到底,程锴也是可怜。她为了自己的私心在他身上作了不少孽,既被她拖下来蹚这趟浑水,还连带整个程家都不得安宁。他却一无所知、心甘情愿的,倒叫她生出一星半点的愧疚出来。
她又想起那天,在那栋没什么人气的房子里,那个脆弱的、扑到她怀里一心依赖她的程锴。只是回去以后,白霍并没有像孟娴预料的那样朝她发脾气——这让孟娴有种,事发时他还在昏睡、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幕的错觉。可她知道不是这样的,在所有人都沉浸在那盛况中欣赏拍照的时候,她一回头,就看到了楼上的白霍。彼时他一半的身体隐藏在廊柱后面的Yin影里,俯视着他们的目光Yin寒冰冷。看孟娴站在门口踌躇,白霍坐床上朝她招招手,“怎么不过来,门口又不能睡觉。”他微微笑着说。又是这样。他一露出这种笑,她就不由得想起前两次,他隐忍怒气,引她过去以后才开始发疯。像被人从后面拖住,孟娴极缓慢地一寸一寸挪过去,终于站定在白霍身前。他抬手,孟娴像被吓到了似的瞬间后退一步,白霍微愣一下,脸色却没变,握住孟娴手腕令她上前,没骨头似的抱住她靠在她腰间。“别怕,这次不罚你,”他闭上眼,语气温柔又诡谲:“是他的错。”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该死的程锴的错。不知道白霍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孟娴起初还不安很久。但对方好像真的没打算对她做什么,洗过澡后自顾自吃了医生开的药,睡前拿过她一只胳膊贴在怀里抱着,便安安静静地睡过去了。后半夜,一片皎白凉薄的月光里,孟娴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