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缺火油。
若是有火油,一旦铁勒人攻来,他们还能抵御更长的时间。
只不过,东旭都已经这样了,梧州城竟然还考试,还放榜举人?
大概是谭家人眼神里透出的困惑太明显,费太守又呵呵一乐,把吴茂典推了出来。
“忘了说了,这位便是今年上了桂榜的。尤其是那《时应策论》写的一个绝。”
费太守本来还要想要花费很长的大篇幅,去夸吴茂典的文章。
但他转念一想,谭家人都是武夫,怕是不懂这文章的绝妙。话都到了嘴里,竟只能拐个弯儿,说些别的,有些憋屈。
“你们先吃着吧。”费太守要去与其他客人寒暄了。
这费太守一走,新科举人吴茂典便也要走。
谭青青却把人拦下,“吴举人,我义弟刚识得几个字,以后也想读书。之前刚默写过《论语》泰伯篇。就是这字啊,跟鸡爪子瞎抓的一样,窥不得门径。就想着能碰上个读书人,赠一幅墨宝。让他能多学一学。”
本来谭青青以为自己还要多费一番口舌,才能让吴茂典动笔。
谁知,这吴茂典也是好说话。
“笔墨有吗?”
“有的。刚买的。”谭青青让陈安赶紧把箧笥里的笔墨拿出来。
用砚滴往淌池砚里滴上水,捏住墨条往砚里磨墨。
墨汁不浓不淡时,吴茂典提手就在麻纸上写道:
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
写的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运笔,堪称一绝。
谭摘星也凑过头来,赞叹,“写的真好。”
吴茂典这位新科举人显然是已经被夸赞习惯了,他留下了墨宝,就拜别,“大人们还在前头等我,我就不多留了。”
谭青青收起墨宝,也是客套道,“慢走。”
这费太守和大人们一走,谭从文谭考文就开始与谭家小辈们算起总账。
“人家举办鹿鸣宴,你们在这儿玩骰子?长能耐了啊?谁先开始玩的?”
谭家小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开始都没出声。
谭从文便诱骗,“看到太守给的银两吧?谁先说,谁拿钱。”
谭云星立即道,“我们怎么能这么不讲义气,出卖自个儿的亲兄妹?”
谭从文被气笑,“这个时候你讲义气?行,讲义气是吧?不说的话,那你们五个,把谭氏家规抄写两百遍!”
刚还讲义气的谭云星,立即举报,“是大哥二哥要玩的。”
大哥二哥反咬弟弟妹妹一口,“是弟弟妹妹们手痒。”
众人,“……”
说好的兄弟姐妹情,那真的是说散就散。
谭从文看了陈安陈石陈花一眼,“你们三在,你们三说,到底是谁,先开始拿骰子出来玩的?”
陈石陈花瞥向陈安。
谭家小辈也都紧盯着陈安。
陈安,“……”
陈安装鹌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全罚。”谭从文表示,他还治不了几个小兔崽子了?
“现在都给我回去,扎两个时辰的马步!”
谭家小辈们的气还没松下去,谭从文就立即补充,“另外,每人还要罚抄书!”
“你们以为你们在半路上,偷偷把书卖了,就能不被罚抄了?天真!抄不了书,你们就给我去抄族谱!把你们能耐的!”
第37章 一人犯错,全家连坐
谭青青愣住了。
她好像记得,谭云星和谭摘星说的是,为了填补家用,那几大厚摞子都被充当杂物,卖了换了银两。
结果竟然是,他们绕过大伯二伯,偷卖的?
好家伙。
两边骗啊。
谭家小辈们被罚,镖局伙计们普天同庆。
镖局伙计们还凑钱,给他们奉了两刀麻纸,两条墨。几支笔。
这些玩意儿,镖局伙计们都是私藏的。
就是为了谭从文罚谭青青几个的时候,能有笔墨,让谭家小辈们顺利挨罚。
“那我们现在回去?”
“废话。”
八个小的垂头丧气,回到镖局包的客栈,就在院子中央,个个像是抱个冬瓜似得,抱着装满水的水桶,在那儿罚站。
谭从文路过,瞧着他们站姿不合格,还在那儿大声吼,“咋站着的?手臂伸直,水桶挂臂上。马步往下蹲!”
小家伙们赶紧往下蹲。
陈安陈石陈花抻不住水桶。
陈花更是小脸委屈地昂着小脑袋,仰头瞧谭从文,“伯伯,我也要被罚扎马步吗?”
谭从文柔和地揉了揉陈花的小脑袋,“当然啦。你是咱谭家的义女,一人犯错,全家连坐。晓得不?”
陈花洗干净之后,还挺粉嫩的。
就这卖萌,都没能让谭老大收回成命,其他几个小崽子那就更要得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