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前发的消息,对方没回。
岑稚也不着急,她很擅长等人。于是按灭手机,把电脑从包里取出来,登录《汀宜今报》浏览网站,准备以纯用户视角再体验下系统缺陷。
电脑右下角时间跳到六点半,岑稚活动着脖颈抬起头,又拿起手机。
句号掐着点回了信息。
[抱歉,临时有事,让我朋友去了。系统升级的事情他和你谈。]
岑稚看完这句话,心里顿时涌起一种期待落空的感觉。不过她也经常被报社突然派给任务,可以理解。
[没关系,那你先忙工作。]岑稚想了想,又问,[你朋友到了吗?]
这会儿起了风,闷热消散些许,海明公园里的人也多起来。
老香樟枝叶簌簌晃动,火烧云将楼宇涂抹得热烈如画。夕阳灿烂到甚至有些晃目,岑稚随手拿起笔记本挡在眉上,微微眯起眼往四周搜寻。
不远处是个十字路口,正值晚高峰,车流如龙,喇叭声连成串儿。
她在拥堵人群里一眼看见谢逢周。
他穿的很简单,纯黑t恤和锁口工装长裤,衬得人高高瘦瘦,肩膀线条宽而平直,腰身比例将近完美。戴了顶黑色渔夫帽,低头按着手机屏幕。
像在给谁回消息。
右手拽着根牵引绳,雪绒绒胖墩墩的萨摩耶很大一只,乖巧蹲坐在他脚边,对周遭好奇的目光吐舌微笑。
这人明明一身低调的黑,在人堆里却格外惹眼。像一把标尺,往那儿一站,就自动将周围分成两个层次。
他稳稳地立在最上面一层。
红灯转绿,车流人chao朝街道对面涌去。他回复完消息,收起手机。
岑稚在他抬头的前一秒快速收回视线,用笔记本严严实实地挡住脸。
龙虾店社死场景历历在目,岑稚脚指头抠完两天大工程累得抽筋,她现在真是不太想和谢逢周打交道。
假装没看见吧。
手机屏幕亮起。
句号回来消息:[到了。]
岑稚装模作样地翻两页笔记,估摸着谢逢周已经走了,把挡在脸前的线圈本往下挪了一点,露出双眼睛。
圆溜溜的眼珠转了半圈。
没见到人。
应该是走了。
“——在看什么?”
头顶落下个清沉干净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拖着点懒散腔调。
“……”
岑稚慢慢地仰起脸。
她最不想打交道的人就站在椅背后边,一手牵着狗,另只手拎着手机边缘漫不经心地打转,耷拉着薄薄的眼皮,居高临下、好整以暇地打量她。
他戴了黑色口罩,鼻骨将布料撑起明显弧度,脸被遮住,只有俊秀的眉眼藏在外边,显得人莫名疏离冷淡。
……这么一瞧确实挺拽。
岑稚脑子里没头没尾地闪过那段采访视频。脚指头又开始动工,她忍下跑路的冲动,露出个客气的微笑。
“没什么。”她放下笔记本,抬手打个招呼,“好巧,又遇到了。”
谢逢周没说话,视线慢慢悠悠地将她从上扫到下,才道:“不巧。”
岑稚眨一下眼。她是个聪明人,低头看看手机,又抬头看向谢逢周,试探着问:“……句号的朋友?”
这话问出口,岑稚想起她统计外包团队时也在网上搜过明拾。百度介绍里,明拾老板确实毕业于汀宜大学。
和句号同院系。
谢逢周嗯了声,从长椅背后绕到前边坐下,萨摩耶乖乖地跟上来。
岑稚正在心里感慨世界真小,裙摆下的小腿扫来软软绒绒的触感。
她低头,对上双圆润黑亮的眼珠。
水汪汪的像两颗浸水葡萄。
和岑稚对视几秒,萨摩耶三角耳朵动了动,朝她卖萌似的歪歪脑袋。
微笑天使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岑稚小心脏如同被人用软箭biu地射中了。
谢逢周的微信头像是它吧。
他还真的养了狗勾。
也对,岑稚想起度娘百科关于这人的简介资料里,是有只狗叫vento。
萨摩耶的耳朵看着q弹柔软,岑稚忍下想要上手撸一把的冲动,把心思掰回正事上,早点谈完单子早点跑路。
宠物不能带进咖啡店,岑稚提议就在长椅上聊:“系统升级的事情句号应该都告诉你了,我们直接开始?”
谢逢周靠着椅背,不发表意见,掌心向上抬了一下,示意她继续说。
岑稚来这趟之前,都没敢把明拾纳入她的考虑范围之内。现在顶级金大腿出现,其他选项瞬间失去可比性。
她推翻原来的计划,决定迁就着大佬来,职业病也犯了:“那现在先试行一下我们公司目前的浏览系统,列出主要问题,后续再进行升级改善,谢先生您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不知道谢逢周听到哪个词,掀起眼帘看她一会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