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乔鸿刚刚那个轻蔑的语气,肯定是顾兆兴给他吃什么定心丸了。
保不齐这次策划直接内定。
洪怡有些担心:“小岑,你准备怎么办?”
实习还有两周满期,一组只能留一个。工作能力各方面岑稚无可挑剔,可惜碰上顾兆兴这样的上司。
职场就是如此,出了大学校门,有些事不靠关系根本走不通。
岑稚在开会时心里就搭出个策划大致框架,反过来安抚洪怡:“没事,我会把握好这次机会的。”
她说话总是慢条斯理,有种从容不迫的气场,轻易让人信服。
洪怡还是头一回对一个小姑娘滋生出可依赖的安全感:“那姐姐就不跟你抢了,有什么需要的叫我。”
洪怡算是岑稚在组内关系最亲近的前辈,她不扭捏,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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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岑稚格外忙碌,晚上写策划,白天跑新闻。
时事记者不比别的,各个社区地区社会事件,大的小的都要管。经常跑的灰头土脸,上镜也是平底运动鞋。
晚饭吃完没多久,副编一个电话打来,说闹市区金华路那边出了连环追尾交通事故,让洪怡带人跑现场。
起因是某位外卖员赶时间,骑车闯红灯横穿马路,恰好和一辆刹车不灵的老旧面包车撞上。正值晚高峰,车流如织,前边一停,后面跟多米诺骨牌似的追尾一片,喇叭声此起彼伏。
混乱不堪。
所幸无人重伤。
交警尚未赶到,追尾的车主们已经将外卖员围起来,吵嚷着想要动手。
七月中旬本就热的人心浮气躁,容易起摩擦,再加上滴滴叭叭的车鸣伴奏,搅得剩下的人也心烦意乱。
岑稚和洪怡赶来时,现场已经乱成一锅粥。原本有序排队等红绿灯的男女老少,两轮三轮四轮,路边翻垃圾桶的狗都掺和进来汪汪叫两声。
人群涌动,洪怡夹在中间艰难地拍下现场照片,岑稚在后面帮忙看路,以免被拥挤的行人踩到。
有个车主被交警训斥,正不爽,转身撞见胸前挂着工作牌的女记者,转移怒火,一把推开相机。
“拍什么拍!”
镜头盖差点被撞飞,洪怡被推的往后退两步,火气也蹭地起来了。
她正要开口怼回去,胳膊被人轻轻一扯,紧接着,岑稚站到她身前,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后面。
“你好。”小姑娘声音温温和和,像甜甜的樱桃冰沙,“我们并没有妨碍到您,也请您不要打扰我们工作。”
车主人高马大,见岑稚生的白净瘦弱,更不放眼里:“什么没妨碍我?你俩站这儿就碍到我了!”
他骂骂咧咧又想动手,肩膀被人固住,动弹不得,抬头一看。
对方一身黑西装,锃光瓦亮的头,肌rou在布料下硬邦邦地鼓起。
他瞬间怂了,嘀咕一句:“出门还带保镖,演龙虎帮啊……”
灰溜溜跑了。
岑稚转身想要道谢,目光不经意扫到拥堵的人群以外。
顿住。
叶辛楚戴着墨镜,微卷长发海藻似的散落在白皙肩头,十厘米裸色高跟衬得脚踝纤细,一折就断的娇贵。
Jing致漂亮得宛如艺术品。
她习惯性地抬起下巴,语气透着三分与生俱来的高傲。
“好久不见,岑稚。”
第3章 象牙塔
叶辛楚原本只是路过金华路。
她今天和市美术馆馆长约了饭,不料行至半路,前面出现追尾事故。
经纪人灿姐担心迟到,让人家老馆长等她一个后辈,指挥着司机兼保镖的大壮换路线,绕三环外圈。
靠着椅背等到满脸不耐烦,望向窗外的叶辛楚冷不丁出声:“停车。”
副驾上的灿姐探身往后看她,询问:“怎么了?”
“看见个老熟人。”
叶辛楚从包里拿出墨镜,灿姐皱起眉:“外面人那么多,万一碰上你粉丝又要浪费时间签名合照。你还和徐老约着饭呢,去迟了不好看。”
叶辛楚将墨镜戴上,不甚在意:“我就下车跟她打个招呼。”
知道这人是大小姐脾气,向来被前拥后簇地宠着,想做什么做什么,任谁也劝不动拦不住。灿姐无奈,只能由她任性,让大壮靠边停车。
鞋跟踩上地面,叶辛楚朝人群里被男人挑衅刁难的那道纤瘦背影扬一扬下巴,大壮自觉地上去帮忙。
岑稚最近太忙,只在跑采访的同事口中听说美术馆画展这两天开放。
她知道她和叶辛楚早晚碰上,但没料到会是眼下这样的场景。
白t牛仔裤,扎起的马尾也在人堆里挤得蓬散,绒绒地炸着毛边。为了赶任务连口红都没擦,素的不行。
反观对方,妆容Jing致,光鲜亮丽,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完美。
对比强烈,降维碾压。
岑稚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现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