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
或许是因为帝都的事情格外棘手,直到临近期末考试,傅星玫才得以从时霜那里得知时疏已经准备动身回林城。也由于无法下线下授课的原因,时疏将辅导改回了线上,傅星玫大大小小的月考成绩由老陈作为“通讯窗口”传递给时疏,再由他进行判断并合理更改辅导内容。
在此期间,她从未开口问过他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只是偶尔午夜梦醒时,还是会很想念那张现在只能存在于屏幕中的脸。
季夏说她其实变了很多,比原来更沉默,更孤僻,却也更加自信与闪耀,那是由于被爱所衍生出的产物,不是谁都有机会获得。
时疏给了她做自己的勇气,让她明白这样的自己并不算糟糕,至少从未随波逐流的她终于找到了能够坚守自我的停靠点,也因此而变得越来越像她自己。
季夏与顾言之间的感情突飞猛进,进展速度倒是符合极了两人的行事风格。傅星玫曾以为他们两人相同的性子多多少少处久即斥,毕竟季夏爱玩,顾言又是叁分钟的性情,她已经做好了两人日久相处以后相看两厌的情景,却不料自己的恋情卡成了生锈的齿轮,他们之间的感情反而大有燎原之势,让傅星玫细细想来竟有些哭笑不得。
时疏回来的那天是傅星玫距离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次月考,考完最后一门背着书包走到楼下的傅星玫眼尖地发现了角落处的那辆奔驰,他停靠在了离别前一晚所在的地方,距离那栋老旧的居民楼不近不远,恍如他之于她的距离,足够亲昵,却又克制而隐忍。
拖着脚步走到车前,她看到时疏朝她笑了笑,而后替她拉开车门:“上车吧,外面冷。”
抬头望了一眼二楼厨房透出的暖光,斑驳窗户的衬托之下显得意外温馨,她抿了抿唇,弯腰进了车里,时疏顺手接过她手中的背包放在后座,整个过程中傅星玫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时疏将自帝都带回的礼物交给她时,她才摇了摇头,没有接,低声道:“今天回来的?”
“对,顾言开我的车去机场接的我,我将他送回去以后就过来了,”时疏看向她,那双如墨的眸子里深沉如潭水:“星星,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但是”傅星玫欲言又止,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去描述想要表达的意思。
“但是?”时疏顿了顿,再次看向她:“星星,你知道吗,你还是没有完全属于我。”
看着她抬起头略显疑惑的神色,时疏开口:“在这段感情里,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理智,不去窥探我的私事,不会越界哪怕一分,其实对于我什么时候回来这件事,相比于你去主动问我姐,我更希望你能够主动来问我,每个晚上视频通话的时候,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开口,但你一次都没有。你刚刚想问的,是我为什么没有主动跟你讲我究竟什么时候回林城吧?我说过的,这件事解决以后我会跟你坦诚交代我的过去以及我的家庭,但实现这一步是在你愿意去了解我的基础上。”
他叹了口气,再开口,话语里多了些无力感:“我承认,也许是这段感情本身就不足以带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但是星星,我在很努力地靠近你,所以,哪怕只是偶尔,你也可不可以试着对我多一些信任感和依赖感,我也需要你的反馈来明白我所做的一切究竟能不能得到你的喜欢和肯定。”
傅星玫承认他说的是对的,她能够察觉到时疏的努力,却无法将这份努力的目标值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在此之前,她从未思考过自己是不是真的“爱无能”,直到今天,当时疏一针见血地指出她当下的状态时,她才隐约感受到自己似乎真的很难进入一段亲密关系当中,哪怕真的很喜欢,也需要花很久的时间说服自己在做好被抛弃的前提下,尝试着去依靠这个人。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是她之于待人接物的唯一准则,她向来不会打破,也不愿打破。
“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会让你不高兴”傅星玫牵过他的手,垂着头喃喃道:“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爱,我也并非如你所想那般冷酷无情无动于衷。我的爸爸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常年不在家,我几乎是被我妈和我姥姥姥爷共同抚养长大的,从小我就见惯了亲人之间聚少离多的现实,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比平常人更敏感,更渴望父辈的爱,却也更加难以进入一段亲密关系中,我是被人抛弃着长大的,我从未得到过属于这个家庭完整的爱,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将那份我本该得到的爱凭空变出一个给你,可是,时疏,”她抬头看向他,眸子里带着难掩的脆弱: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有在努力向你靠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