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定决心要与库修斯进行仲裁决斗?”天气越热了,薇拉做过后全身都软麻,任由薇拉狼人把她揽在怀里坐着,他们鲜少如此静谧又亲密的相偎。狼人握着她的手,教她画探进窗口的一朵花。
“嗯。”狼人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
“你考虑好了?”薇拉斟酌了一下问道,她心里有些复杂。说到底,沃因希的离开对她是件好事,人间凶器不站在自己这头,消失掉也是好的。
沃因希从嗓子里闷哼一声,他自然知道薇拉没有半分劝阻挽留的意思。但那一丝不快迅速被了然压下,他知道她心里对他并无真诚,更知道她绝无可能信任他的真诚。
其实只要她愿意骗他,他也愿意信。可薇拉着实对他太过敷衍放任,用之则进,厌之则退。连应付的心力都缺乏。
她心里没有他,即使他无数次的进入她。
可沃因希不甘心,所以他才要证明自己的真诚,切断所有的退路,再无站在她对立面的可能,这样才能让她相信,他是真心想做她的盟友。他的决议很快,动作更快,他怕自己后悔,也怕自己细想,匆匆递上了战帖,脱离圆桌的仲裁决斗。
冲动便冲动吧,他心中晒然。那场梦赤裸地告诉了他,人若步步为营,回首一生,满是遗憾,就来不及了。
那朵纸上的花随着笔的滑动慢慢盛开。
“我考虑好了。”他说。
“哦?考虑好赢了要被流放,输了要被杀。”薇拉感受得到他手掌的热度,她心下一动,开口却泼了冷水。
她此时仰起头,正好碰到了狼人的下巴,她轻轻蹭了蹭,这种温柔罕见地令沃因希恍然。实在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沃因希大人这一刻终于从基因深处实现了对父辈的忠诚和理解,爱这东西犹如烈酒也如剧毒,玩弄人的生死就在一瞬间。
沦陷给坏女人和好女人又有什么俩样?都是拿命去赌。
“不会死。”沃因希眼中凶光一闪。薇拉自然没有料想到自己的话非但没有让他热血稍降,反而让人更加亢奋。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眼看手下的花越来越生动,薇拉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她问话的语气这回比往常要生动一些。
还能为什么?我犯蠢,我疯了。沃因希在心里叹息。
但他最终大方坦然地承认。
“我只是想要另一种可能性。”沃因希目光迥然的望着她,薇拉一瞬间被他眼中的光打动了,不过只有一瞬间而已,她迅速催促自己偏过头,再不要被男人的甜言蜜语晃了眼:“我知道你有朝一日也会离开这儿,我先走一步。我去王都外面,用另一个身份等着你。”
他给了她一个闪闪发光的耳环,戴在她右耳上。耳环是莹白的水晶,里面飘着一滴红色血珠:“……只要向这里面一点注入魔力,你就能知道我在哪儿。呼唤我,我……”他微微阖眼,下定了决心,给了她一个真诚的承诺:“我将为你而来。”
希望我们再相遇,不是王的情妇与骑士,是自由的薇拉和自由的沃因希。
“……赛因这么早就做出了魔导器啊。”薇拉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移开了话题,“还挺漂亮。”
沃因希看她:“你知道这是什么?”
薇拉嗯了一声,没有多做解释。深渊后期的战争中,魔导器的加入使得魔法的利用效率大大增加,没有魔力的人也可以催动储藏了魔力的工具,人类才渐渐占据了上风。
然而赛因本人虽然奠定了魔导学的基础,但她由于过早的投入婚姻生活,并将所学运用在歪门邪道上,不再深入研究,后期并没有太大建树。一位法师用某些手段得到了她家族的手稿,将魔导学投入实用。
科莱特家族的传世学问,最后由一个乡野法师发扬广大,于是魔导学之父在后世的记载里并不姓科莱特。
而这个小小的追踪器就是个好例子。薇拉被狼人握着手,用笔勾勒出那朵花的轮廓:“最开始她是想拿那个东西寻找我的吧?”
“是。”
“她有让我死的想法?”薇拉又问。
“她还这么做了!”沃因希添油加醋义愤填膺的磨牙。
这时候再站在薇拉身边未免有些马后炮了,女巫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沃因希又开口:“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中了圈套。”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因为他想起薇拉差点死去,他心虚又愧疚地开口:“我可以帮你出气。”
“比如打她一顿?”薇拉听他四处甩锅,于是撂下画笔,那朵花已经画好了。她腾出手把他的狼头拍偏:“我看你是最欠教训最让人生气的,你如果真的拎得清,就先给自己两拳比较好。”
“不,战前我还是省省力气吧。”沃因希说。
薇拉也并不真的想看狼咬尾巴转圈。她想到了要怎么对待赛因,她们间还没有走到血海深仇那一步,但赛因敢于用恶意对待一名女巫,就得做好被女巫诅咒威胁的准备。
我可是魔法生物。薇拉勾起一个笑容。沃因希莫名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