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打发了峨嵋派,这件事的疑点还是不容忽视。
无迹与一旁五散人之首的冷谦对视了一眼,他立刻颔首,带了一队人悄悄跟上,而无迹等人也继续前行。
没走多久,忽然有厚土旗来报,前方一处沙坑中有横尸。
无迹慌忙下马去看,只见前方有一处叁丈宽的沙坑,边缘与沙坑底横倒着十来具尸体,大漠尘沙已经将他们半掩,依稀可以从穿着上辨认出来是崆峒派的弟子。
少女走过去,沉默着拾起插在沙中的一把断剑,剑身已经有些变形,还挂着一簇剑穗,而剑柄处刻着:崆峒叶世初的字样。
“崆峒派的人,为什么会死在这?”无迹皱眉看着手中残刃。
五散人之一的彭莹玉仔细勘察过四周后前来禀告:“教主,这沙坑是有人故意布置的,只是到底是为了陷害我教还是与崆峒有仇,不得而知。”
“居然在我明教势力范围内遇袭。”周颠看了眼沙坑,“教主,若是此时不查个清楚,又要被他们中原武林泼脏水了!”
话说到这,冷谦也回来了。
“教主,东南,有异!”冷谦一样寡言少语,这六个字属实很给无迹面子了。
少女也立刻策马跟着上去,又是一处沙坑,中间倒的是几个昆仑弟子,无迹心头有些不安,下马查看过后发现没有熟人才松了口气。
到底是谁?
现在看来,同时与崆峒昆仑两大门派有仇是不太可能了,难道真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明教?
正皱眉思忖间,不远处的秃鹫声吸引了无迹的注意,她察觉到有些不对,带着五散人走了过去。
只见一处蓬乱杂草丛边倒着一个男子,脸上因为风沙侵袭有些皲裂,嘴唇也干枯发白,而那男子正趴倒在地,眼神警戒盯着不远处盘旋的秃鹫。
无迹细细一看:“六师叔!”
那人正是武当殷梨亭,听见这一声后也回过头:“你,你是无迹?”
“六师叔,你怎么在这!”无迹慌忙走过去,不可置信看着他的腿,“你的腿,六师叔,发生了什么事!”
怪不得他会如此狼狈,一双腿弧度扭曲的铺在地面,看样子是被人硬生生折断了,他这幅饱经风沙的模样,想来是已经持续了几日,而那秃鹫把他当成尸体想要啄食。
见来人是相识之人后殷梨亭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石子,目光悲痛:“无迹,我的腿被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指所废。”
“怎么会!是谁?!是谁下的毒手!”无迹从小就知道,令自己父母自刎的原因之一就是叁师叔俞岱岩被大力金刚指废了双腿,如今六师叔为什么也遭遇此事?
“是个和尚!”殷梨亭目光愤恨,伸手抓住身下的细沙,咬牙切齿,“当时他从背后偷袭,我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只知道他穿了少林的僧袍。”
“少林!又是少林!”无迹从小对少林就没什么好感,“六师叔你放心,我一定!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少女转身,立刻下令:“想必其余门派都遭遇此事,若是不管不顾只会任由脏水淋到我们明教头上,所以五散人与五行旗听令!”
“属下在!”众人纷纷单膝跪地。
“改道,去少林!”少女目光冷凝。
“是!”
无迹先是派了一小部分人马将殷梨亭送回光明顶,让人嘱咐杨逍好生照料送回武当,而自己带着其余人马赶往嵩山少林寺。
出了玉门关后就离开了西域地界,无迹一行人马刚到和宁城下打算休整一番,远远地就在大街上看见一群鞑子兵冲着几个汉人妇女叫嚷着,一边举着剑对她们拉拉扯扯,一边跟身边的同僚嘻哈怪叫。
自打元朝建立,众多蒙古人就一直对汉人男女无比歧视,不少高官鞑子称汉人为低贱两脚羊,在路上看见汉人,就算是元朝养的狗都能朝他们来上一口。
那几位汉人妇女也是极少出门,遭遇了这种事,几个人抱在一团哭在一起。而那几个鞑子兵见状反而更加猖狂,明晃晃的刀刃在她们面前晃来晃去,似乎随时都要来上一刀。
正当无迹看不下去之时,忽然听到对面传来一道声音。
“光天化日,欺辱良家妇女,还真是给大元长面子。阿大!”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传出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无迹只见他身影一闪,刚刚还趾高气扬的鞑子兵立刻哀声叫苦倒在地上。
“你,你是什么人!”那个鞑子说着蹩脚的汉文,对着汉子质问。
无迹只觉得那黑壮汉子不可小觑,身躯高大却又神出鬼没,武功必定不低,还没观察明白,就见他躬身后退,迎上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年轻公子。
那人做的是汉人打扮,羽冠黑发,宽袖博带,面如白玉,眉如点墨,一双瑞凤眼轻勾,唇薄而艳,手上是一把瓷白玉骨扇,五指骨节分明,修长赛雪,竟然比那价值连城的宝扇还惹人眼。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你知道自己是谁才重要。”那贵公子勾唇,是一抹轻薄冷笑,“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