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崇郁收了弓,眼睛盯着中箭的猎物。
宫人去捡了猎物过来,鹿、野鸡、兔子,各个都很肥。
郑喜笑眯眯说:“不知奴婢午时有没有口福。”
桓崇郁十分沉默寡言。
郑喜有些诧异。
帝王还是爱行猎的,从前来皇庄打猎,他这般恭维几句,皇上就算是不出声,也不会毫无反应。
这是怎么了?
桓崇郁把弓交给宫人。
单手立马,冷淡地说:“回去。”
没什么兴致了。
也不是他不喜欢打猎了,就是觉着今日怪没意思的。
郑喜酝酿了一会儿,骑马跟上,在后面追着说:“皇上,这猎物您也吃不完,不如拿去隔壁庄子,给姑娘和她姨nainai吃?庄上野物虽多,想必姑娘常在闺中,也不常吃到,更不常和她姨nainai同吃。送去岂不新鲜?”
这主意不错。
桓崇郁停了马,回头看着郑喜。
他吩咐道:“你去换身衣服,少带几个人。”
郑喜一笑。
猜对了,皇上这是嫌姑娘不在身边,无趣得很。
他回庄子上去换掉了身上的太监服饰,扮作寻常人家的管事,随帝王一起去了乌家庄。
乌家庄也没设栅栏,庄上炊烟袅袅,佃农们开始做饭了。
放眼望去,田埂上都没什么人。
桓崇郁骑着马,带着郑喜,和几个“家仆”,到了荣姨nainai的小院跟前。
郑喜送乌雪昭回来过,认得位置。
指着院子说:“就是这儿了。”
桓崇郁眉头一皱。
怎么这么小,怎么住人。她每次过来,就是住这种地方?
郑喜低声说:“……乌家庄子上这样的别院算不错了。”又问:“要不要奴婢去叫姑娘出来?”
桓崇郁淡声说:“你带着人抬进去,同她说一声就够了。”
正准备走。
以免惊扰她们。
荣姨nainai却已经听到动静了,和乌雪昭笑着说:“可能是庄头来送rou了,听说今年庄子上养的猪长得好,我去看看。”
乌雪昭“嗯”了一声,端起茶杯喝茶。
这里的杯子姨nainai洗得很干净,但仍有一股味儿,朴素的,温馨的。
不知是不是庄稼人的茶,才有这种味道。
忽听外面荣姨nainai惊叫了一声。
乌雪昭连忙放下杯子出去,就看到院子外立着好几匹高大的马,地上扔了些血淋淋的动物。荣姨nainai看到生人,又看到血,一眼没看清,才吓得叫了起来。
郑喜慌忙下马道歉:“对不住,惊着您了!”
荣姨nainai捂着心口,半晌没回过神来。
好俊的公子,好俊的马,好气派的管事奴仆。
乌雪昭走过去,扶着荣姨nainai安抚说:“您别怕,我认识他们。”
郑喜也干净过来自报家门:“我们是附近庄子上的人,这是我们家主子打的猎物,路过贵庄,顺道给您送些猎物过来。”
荣姨nainai略略定了定神,小声问乌雪昭:“他们是乌家的亲朋好友?”
乌雪昭眼睛看着天子,眨了眨眼说:“……是有过些交往。”
荣姨nainai松了口气,换上笑脸,悄悄地问乌雪昭:“用不用请他们进来坐?”
乌雪昭摇头说:“不用。”
荣姨nainai心里懂。
她这小院,当然迎不得贵客,就是雪昭姑娘过来住,也是委屈她了。
荣姨nainai少见生人。
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郎君,盯着冷峻郎君看了半晌,十分欢喜。
乌雪昭走到桓崇郁面前,道:“多谢。”
桓崇郁眉目含着淡笑,道:“走了。”
骑马转身离开。
骏马驰骋,尘土飞扬,他挺拔的背影也渐渐远去。
郑喜留下了东西,也骑马走了。
荣姨nainai看着一屋子的野物,惋惜道:“这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腌过的赶不上新鲜的。你要是多住一段日子就好了。”
说完又觉说错了话,立刻改了口道:“雪昭姑娘别忘心里去,我就随口一说。”
乌雪昭温和笑着,挽着荣姨nainai进屋。
荣姨nainai一进去就提起桓崇郁:“那郎君生得真好,他说亲了没有?”
皇后尚未立,应该算是没成亲。
乌雪昭摇头:“没有。”
荣姨nainai心思一动,又打听道:“这郎君和乌家是什么干系?他父母做什么官?专管什么的?”
乌雪昭失笑道:“姨nainai,这些我也不知道。只是略见过他几面罢了。”
荣姨nainai忽捧着乌雪昭的脸,笑道:“他刚才来的时候,一直在看你。好姑娘,你的亲事怎么还没定?这位郎君家中找你继母提亲过没有?”
乌家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乌雪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