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里,却也都猜测,天子对臣子有过这般恩赐,莫不真的是为了薛芷语才送了牡丹过来?
薛芷语听见左右窃窃私语之声,也开始心神动摇。
虽说皇上待她不热络,甚至十分冷淡。
可……皇上毕竟顾忌太后颜面,这次赏花,也许亦是看在太后面子上,给她的恩宠。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广袤无边。
日后若为皇后,那位但凡施与她能像今日这样的体面跟宠爱,她就已经满足了。
牡丹花似印证了薛芷语未来皇后的身份。
有人冲她谄媚笑道:“薛姑娘天天就住在宫里,想必这花也是见多了的。”
薛芷语这才看了一眼桓崇郁让人送来的牡丹,都是Jing心养在花房里的花。
她也并非能在皇宫中处处随意进出,这牡丹她除非和太后一起去皇上的花房,否则也见不着。
还有人注意到她脖子上戴的项圈,中间坠着一颗浅粉南珠,光彩熠熠,稀世罕见。
接着就有人说:“薛姑娘这南珠可真是难得。”
永宁侯老夫人见过珍宝无数,是个识货的人,瞧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说:“听说今年御贡的南珠品相十分出挑,统共也只有十颗,薛姑娘脖子上戴的,是今年御贡的南珠?”
薛芷语笑着回话:“正是其中之一。”
宫里头的事,宫外的女眷哪里全都知道。
有人好奇一问:“皇上赏赐的?”
不等薛芷语答,便有人替她说了:“自然是的,不然这南珠还能怎么出现在薛姑娘的脖子上?”
薛芷语浅浅一笑,也没解释。
众人只当她默认了。
也对她越发的亲热。
牡丹可以说是赏给永宁侯府的,南珠却是实实在在戴在她脖子上的,这总没的说了。
乌婉莹看着这一幕,羡慕不已。
倒不是羡慕帝王恩宠,而是羡慕世间有女子,能拥有天下至宝。
真是好美、好引人瞩目的一颗南珠。
乌婉莹感叹道:“宫里的牡丹、皇上赐的南珠,薛姑娘的圣宠算是坐实了。”
茵姐儿也不懂,乌婉莹说是那就是,她只小声嘀咕道:“皇上可真爱赏人,出手就是宝贝。”
棋桌边就是花窗,斑驳的光点落在乌雪昭鸦羽般的眼睫上,似蝶翅轻轻颤动一瞬,很快又不动了。
茵姐儿说的不错,天子的确很喜欢赏人。
给她的屏风也是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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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侯老夫人赏完宫里的牡丹,担心花朵娇嫩易伤,吩咐下人搬去园子里雕栏玉砌放牡丹的地方。
再有宾客陆陆续续过来见她,薛芷语自去寻友人说话。
这阵热闹也就渐渐过去了。
永宁侯夫人送了盛福公公折返回来。
到老夫人跟前回了个话。
永宁侯老夫人又吩咐儿媳妇:“去把九郎叫过来。”
九郎是府里的庶出郎君,但天生神力,很有习武天赋。
他打小就跟在永宁侯身边学习,如今正在永宁侯麾下历练,今日随了永宁侯一起回府。
不过他不必面圣,回京之后就回了侯府里头见见家里人。
永宁侯府贺九郎什么都好,连相貌也好。
独独亲事难说。
他成天就是呆在卫所里,雌鸟都见不着一只,更不懂得怎么和姑娘家相处,有好的媒妁之言都轮不到他。但胜在为人本分,又有志向,假以时日,也有一番前途。
永宁侯夫人约莫猜到婆母的意思,便低声问:“您是看中了哪个姑娘想说给九郎?”
老夫人笑yinyin道:“还有哪个?最漂亮的那个。”
永宁侯夫人会心一笑。
她也喜欢乌家那丫头,着实赏心悦目,如果进了侯府,天天看着都高兴。
永宁侯夫人便派了稳重的大丫鬟去叫九郎过来。
这会子九郎本应该在前院和叔伯兄弟一起。
只是老夫人还不知道天子来了,永宁侯下了山之后,和天子一起在书房里看沙盘、舆图。
九郎眼下正在桓崇郁跟前作陪。
侯府内书房里。
永宁侯和孙子贺九郎,都在桓崇郁面前站着,郑喜伺候在侧。
长桌上摆着大业朝王土的沙盘、舆图。
近日戍边的防守方阵略有调整,不大不小的事,永宁侯在宫中已同桓崇郁提过,却没有细说。
眼下正详谈起来,永宁侯就让自己的孙子到皇帝跟前露露脸。
这种面圣直言的机会,不可多得。
贺九郎本身是行伍之人,身上有军人气概。
虽是庶子,亦在天子跟前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又颇为国家感到骄傲地说:“新建的堡城落成,站岗巡逻队伍,每轮新增一名百户,彻彻底底有犄角照应之势。”
没有半点缝隙留给瓦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