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船啊,就是对离婚的事,还耿耿于怀。我和容女士都觉得挺可惜的,小两口没有缘分。”梁辀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他对面坐着朱教授和师母,桌子上,谁都不好开口,也就她是外人,最方便,师母朝梁辀笑笑,给大家找了个台阶下。
梁辀母亲叫容兰芳,家里家外大家都称她为容女士,她穿着剪裁Jing良的套裙,头发梳在耳后,一丝不苟。她微微颔首,“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小船前妻比他小好多,生活里都是我们小船照顾她。梁辀其他优点没什么,这点我觉得还是很优秀的。”
梁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格外刺耳。
梁轩妈坐在他左手边,顺手一巴掌呼在他大腿上,瞪了他一样,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有病啊。”
他笑着摇摇头,低下头继续剥花生米,籽粒浑圆,他几下就剥出来,也不吃,就扔在面前的骨碟里,滴溜打转。
梁轩的笑,好像不和谐的插曲,被人有意无意略过,几句话过后,气氛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梁辀低着头,也不再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场面上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腕被拍了一下,他抬头看去,梁轩歪着脑袋,嘴角扯出个笑容,“哥,姨跟你说话呢。”
这兄弟俩的母亲,既是妯娌,又是姐妹,梁轩却跟着娘家管容女士喊姨。
容女士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大了,她笑着说,“一会晚上,你带逸菲出去逛逛,她刚来北京没多久。”
梁辀皱起了眉头,把桌上的手机揣进兜里,一副要走的样子,“我一会还有事。”
“今天长假最后一天,有事明天再办也行。”师母开了口,跟着说。
梁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刚想开口,却听到身旁梁轩的声音响起,还是他那副混不吝的模样,语气吊儿郎当的,“让我哥带你去簋街吃麻小,吃完带你去什刹海逛逛,”说着,他一把抓起果盘里的花生,越过梁辀,手掌摊开,花生全部落在女孩面前的骨碟里。
他冲吴逸菲笑笑,他一笑起来,与梁辀就不太像了,“你不知道吧,我哥在什刹海有个民谣酒吧。”
花生铺满了骨碟,女孩局促不安地看着,梁轩轻轻笑了,“让我哥给你剥,我哥可会了。”说完,他又伸手去果盘里抓了把花生米。
梁轩声音不大不小,场上其他人听了,只能跟着笑笑,全当年轻人之间闹着玩。
只有梁辀知道他的意思,他和纪月在一起时,他们早上去雍和宫上香,然后去簋街吃麻小,吃完去什刹海的酒吧坐坐。
天气好的时候,碧蓝的天空,黄色的琉璃瓦,红色的寺墙,离得很远就能闻到空气中的香火味,一切都像一幅恍若隔世的画面,游客如织,每个人在那祈求人世间美好。
梁辀带着纪月,从雍和门殿进去最后从绥成殿出来。他左手拿香点燃,高举过头顶作揖,祈求她顺心如意,平安顺遂。
阳光洒在琉璃顶上,照出金色一片,他们一起往外走,梁辀忍不住问她,“你许的什么愿望。”
纪月看着他,眨眨眼睛,露出笑容,“说了会不会不灵了?”
过了一会,她又问,“梁辀,你许的什么愿?”
“希望你顺心如意,平安顺遂。”他脱口而出。
“说出来就不灵了。”她的语气突然有些懊恼。
梁辀却笑了,“我在你身边,就保证灵。”说着,他低下头,想去亲她。
姑娘却笑着躲开,“菩萨看着呢。”
梁辀伸手捏住她的脸,在她脸颊重重地亲了一下,“菩萨不渡无情之人。”
他的手指滚烫,捏在她的脸上,觉得有点微凉,梁辀帮她把围巾拉了拉,“走,我们去吃饭。”
北京的小龙虾,都是按只卖,一顿吃下来不便宜,知道梁辀他们在簋街吃麻小,王晓也会过来蹭饭。一大盆麻小,吃到最后再放一碗手擀面,连汤带汁水全部下肚,才算完整。
小龙虾一上来,梁辀就戴上手套,开始给纪月剥龙虾,王晓看不过去了,“你让你媳妇自己动手,麻小就得自己吃。”
他看向纪月,她抿着唇笑而不语。
梁辀把手套一拖,扔桌上,笑着对她说,“那今天就麻烦您亲自吃了?”
纪月听完笑弯了眼。
梁辀一直在想,如果那时再细心一点,是不是就能看到纪月已经在强颜欢笑了,如果那时带她走,是不是就不会最后万念俱灰。
“我晚上有事。”梁辀又重复了一遍,口气平淡。
容女士原本和颜悦色的样子收了下去,嘴角只留了一点微笑,口气带了点严厉,“今天放假,你能有什么事。”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梁轩却乐了起来,他低着头,攥紧手里的花生米,发出啪啪作响的声音,看得旁边他妈直皱眉头,她白了他一眼,又拍了一下,咬着牙低声道,“你有病呢,剥那么多花生米。”
梁辀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然后开了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