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识绘发来消息,问他几点下班到家。
这段时间楚识绘忙于期末考试,住在学校宿舍,算算日期估计是考完了。楚识琛不好拂了妹妹的美意,收拾资料下班。
楚家的花园里停着一辆敞篷跑车,似乎有客人来。
别墅餐厅,餐桌上摆着四五盒外卖小龙虾,楚识绘去洗手了,楚太太和秀姐在厨房争论汤水要不要再炖一会儿。
桌旁,李桁正在帮忙摆碗筷。
上次在美津楼不欢而散,有一阵子没碰面了,楚识琛打招呼:“怎么让客人干活儿。”
李桁笑道:“没事,才下班啊。”
楚识琛“嗯”一声:“李叔叔怎么没一起过来?”
李桁说:“他有应酬。”
楚识琛上楼放东西,顺道洗了把脸,下来后人齐开饭,满桌小龙虾红红火火,香辣呛人,他懒得弄脏手,便盛了一碗汤。
“哥。”楚识绘叫他,“我考完了。”
楚识琛正想问呢:“考得怎么样?”
楚识绘胸有成竹道:“问题不大。”
楚太太问:“这就放假啦?”
“假期你想怎么安排?”李桁说,“这个季节适合去海岛,爱琴海米克诺斯怎么样?住一两个月,好好放松一下。”
楚识琛发觉李桁对楚识绘很“体贴”,礼物不断,吃喝玩乐考虑周到,如果意志不够坚定,很难拒绝这份充满诱惑的物质享受。
他见过太多深陷玩乐、荒废人生的公子哥和娇小姐,问:“大三读完是不是该实习了?”
楚识绘说:“嗯,我想去公司体验一下。”
李桁道:“公司放在那儿又不会跑,你别让自己太辛苦了。”
楚识琛喝了半碗汤,擦擦嘴说:“让她自己决定吧,大姑娘了。”
别墅里飘满了浓郁的辛香,楚识琛从偏厅出来,门廊下几盆夜来香盛开了,吸引来一只飞舞的白蝶。
他矮身坐进半圆形的吊椅,拿出手机。
没多久,李桁握着一罐黑啤酒走出来,踱步到立柱旁倚靠着。
楚识琛在手机屏幕上戳了戳,结合公司最近的波动,李桁今天过来,恐怕不止是为了对女朋友献殷勤。
果然,李桁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听说你在项樾干得不错。”
楚识琛摸了摸吊椅的铁链,弯曲的麻花形状,而他不打算绕弯子:“既然李叔叔派你来打听,就有话直说吧。”
李桁被他的态度弄得一愣,认为没有委婉的必要了:“不是打听,是提醒你,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插手得好。”
楚识琛:“现在提醒会不会有点迟了?”
李桁说:“你进公司时间不长,对很多事不了解,当心弄巧成拙。”
楚识琛道:“时间再短也曾经是楚家的公司,我能作乱不成?有的人资历够深,但行事不正,才要当心惹火烧身。”
李桁面露不悦:“你在说谁?”
楚识琛不疾不徐:“任濛啊,不就是由他牵扯出来的事情吗?”
李桁灌了一大口啤酒:“任经理这件事——”
“没有商量的余地。”楚识琛打断,干脆挑明,“你不必为任濛Cao心,他眼界高,打算到新加坡下南洋去,不像曾经有些人愿意跳槽到渡桁帮你创业。”
李桁被戳到痛处,带了几分怒意:“你什么意思?”
楚识琛说:“我的意思是这次会好好查一查,任濛交代了多少,想必李叔叔比我清楚。告诉他不必担心,任濛没吐出来的东西,我不会硬撬他的嘴,但他交代的,绝不会含混了事。”
李桁说:“你是执意要闹出点动静?”
“难道要大事化小?”楚识琛道,“这么多年任濛也够本了,跟错了人当马前卒,就要做好有朝一日被杀鸡儆猴的觉悟,不管他是谁的棋子,走错路就要接受变成废子一颗。”
李桁瞠目,他认识“楚识琛”多年,这个败家子何时摇身一变有了厉害手段?
与李藏秋一样,他不可避免地怀疑到楚识琛背后,说:“你有几分能耐?现在抱上了项明章的大腿,以为就能做主了?”
楚识琛不屑一顾地扬起嘴角,语气却冷下来:“抱大腿?那渡桁这些年对亦思啖rou吸血,算什么?”
李桁嚷道:“你少胡说八道!我爸撑着亦思,处处帮衬楚家,又怎么算?!”
楚识琛说:“人力、技术、客户,渡桁应该有底可查,你找你的员工去算,不要扯着嗓子在别人家撒野。”
李桁满脸怒气,却无力反驳,用力捏扁了空啤酒罐:“识琛,你不要被项明章耍了,被他当枪使!他巴不得我们翻脸!”
楚识琛摩挲着手机侧缘:“你还以为这是项明章的意思?”
李桁愣了须臾,终于醒悟过来,这件事是楚识琛主导的。
根本不是项明章利用楚识琛,而是楚识琛反借了项明章的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桁难以置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