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明章猜到是谁:“姓凌的那个?”
楚识琛:“嗯,凌岂,人蛮好的。”
项明章心想,认识几天就知道人蛮好的?他不置可否:“再好也是个毛头小子,哪会养花,少给人增添负担。”
楚识琛问:“那送什么好?”
项明章说:“扫地机器人。”
楚识琛回过头来,瞳孔亮似藏灯,一向言笑合度的脸上露出一点不自知的天真,好奇道:“还有这种东西?”
项明章不禁瞧着,想嘲笑一句“无知”,却迟迟没能说出口。
半晌,他问了一句:“明天开标?”
这是项明章第一次过问项目,楚识琛点了点头。
恰好电梯降至一楼,梯门徐徐拉开,项明章眼睫一垂没再问别的,大步走了出去。
楚识琛有种感觉,项明章对这个项目并不重视,也许项樾拿的都是大项目,司空见惯了吧。
第二天,开标会议在医药公司举行。
三家公司三队人马,都提早到了,安排在相邻的几间休息室等候。
李桁过来跟楚识琛打了声招呼,亲近如一家人,几乎是明示“不争”。没多久,李藏秋给销售总监打来电话,又送上一番鼓励。
开标会程序多,时间较长,大家纷纷去洗手间解决生理问题,整理仪容。
楚识琛立在窗边,见翟沣来回踱步,说:“翟组长,你别紧张。”
翟沣依旧是今天的技术主讲,他尴尬地停下来:“李总这么重视这个项目,我压力有点大。”
楚识琛宽慰道:“你是老将,平常心即可。”
翟沣问:“标书和投标保证金已经交了吗?”
“交了。”楚识琛说,“你忘了,总监亲自开的箱子。”
一刻钟后,会议厅聚齐三方代表,甲方读完规则和报价,宣布正式讲标。
亦思抽中第一个。
楚识琛正襟危坐,握着笔,目光紧随台上。
投影展示出亦思的方案,翟沣手握遥控,焦虑完全消失了,举手投足间游刃有余。
简洁地介绍完目录罗列的要点,进入主题,翟沣讲得更细致,ppt的内容被他打磨了千百遍。
就在一切顺利进行的时候,突然,屏幕一片空白。
翟沣愣了下,返回上一页重切,依然空白,再切下一页,同样空白,ppt后面的每一张全部变成了空白页面。
总监低声说:“怎么回事?!”
楚识琛也不知道,紧紧盯着屏幕。
翟沣对大家说了句“稍等”,去查看电脑,发现文件破损,备份已被删除。
台下隐有sao动,楚识琛立刻打电话给公司同事,吩咐尽快传备份文件过来。
翟沣试图稳住场子,先向医药公司的代表鞠躬道歉,同时凭记忆继续往下讲,语速放慢,尽量拖延速度。
然而,医药公司代表抬手喊停,说:“你们的标书和招标文件的规范不符。”
台下哗然,总监“腾”地站起来,标书必须根据招标文件的要求编写,否则会是重大问题!
项目经理难以置信:“这不可能!”
“数据出入太大了。”甲方一脸不满地说,“三项报价就超了上百万,功能跟我们的需求点对不上,在开玩笑吗?”
总监满头冷汗,大步冲过去确认标书,内容竟然是早已毙掉的第一版,数据修改得面目全非。
标书有误,即是不可挽回的失误。
楚识琛手心发凉,钢笔滑落“咚”地摔向地毯,先是讲演资料,再是标书,一定有人偷梁换柱。
千头万绪间,一切已成定局。
按照规则,医药公司当场宣布,亦思被取消投标资格。
这个项目完了。
第10章
亦思这一遭双重失误,在众目睽睽下窘态毕现,颜面尽失。
楚识琛望着台上的空白投影,翟沣仍僵在一旁,脸色茫然。
台下躁动地议论着,谁也没想到,投标会以如此滑稽的方式落幕。
亦思黯然退场,商务车载着一队败兵驶出医药公司,总监的手机三番拿起又放下,第四次才鼓足勇气按下通话键。
所有人屏息听总监低声报告,没来及认错,李藏秋已经大动肝火,责问的怒音在车厢扩散开来。
全程顺风顺水,到岸时触礁翻船,并且翻得十分彻底。
路口红灯,楚识琛微微偏着头,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冷峻、陌生,瞧着不像他自己了。
他心烦地闭上眼,头脑却很清醒,今天的事件绝非“失误”,恐怕是一场“蓄谋”。
昨晚,楚识琛确认标书检查无误,封口装箱,翟沣加班练习,演示文件也是没有问题的。
直到刚才出事,这期间是谁动了手脚?
其他人不知道密码,只有项目的人能接近电脑和标书。
但大家没有这样做的动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