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悲伤的时候,心脏会被狠狠地揪住,
所以眼泪才会不小心被挤出。
夜风刮过,掠走最后一丝温暖,城市的灯火,晃动如火光迷幻。
欧鷲木目光落在她的鞋尖上,情绪交杂,始终无法反应过来马如惠方才的话。
「你有听见吗?」
她缓缓地对上马如惠的眼,唇微张,不知言语已不是一时的事情。从马如惠的眼里,欧鷲木能看见很多:害怕、勇气、徬徨、包括??
对吕秋奈的爱恋。
「我希望你可以离秋奈远一点,拜託了。」
静默数秒,直到路口处的绿灯再次亮起,她才抬眼啟口,嘴角牵出细微的弧度,欧鷲木觉得脸颊被冷风刺得有些麻。
「好。」
枝上的最后一片枯叶落下了。
欧鷲木在高中时与她相遇,她们气味相投,原以为没有人会比自己更和吕秋奈契合,却发现原来还有个人比她更早认识吕秋奈,那个人叫马如惠。
那些岁月并不只有她们三人,还有一个和欧鷲木从小一起长大的金妃,可欧鷲木一直觉得吕秋奈远比金妃更与自己合得来,也许那是因为喜欢,又或许她俩是真的如此相融。
喜欢吕秋奈这件事是欧鷲木藏了很久的秘密,从高中那年到现在,即便吕秋奈在大学毕业时答应了马如惠的告白,她始终以为这秘密可以藏到永远。她以为,只要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就能自然地待在吕秋奈身边,可她没想到马如惠会出现。
马如惠离开后,她独自坐在江边好久,身边放着去超商买来的瓶瓶罐罐,就这么一直灌着,直到金妃出现在自己面前递出面纸,欧鷲木才知道自己哭了。
「你怎么了?」
金妃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见她的,那背影有些熟悉,所以赶紧把车停靠在路边,下车确认。
见她不懂得答话,金妃蹲下身与她平视,柔声问:
「又因为她吗?」
「欧鷲木你真的好傻?」
欧鷲木喜欢吕秋奈的事是在前年被她知道的,那时的欧鷲木也像现在这样酩酊大醉,那天是马如惠与吕秋奈在一起的第一天,金妃自然瞭然她在伤心什么。
今天又坐在路边灌醉自己,理由再明显不过。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欧鷲木很傻,总是为别人付出,不求回报,对谁都一样,特别的傻、特别的笨。明明心里住着一个人,却从不开口表达些什么,那是金妃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卑微。
将地上的瓶罐收进塑胶袋里,金妃搓了搓掌心,选择在她身边坐下,不发一语地轻拍她的背。
酒醒的欧鷲木,只感觉头疼得不行,世界天旋地转,似乎下一秒一切就会崩塌,不过这倒也没有和昨晚的情绪相差太远。
待视线跟上意识,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沙发上,是自己住的套房的沙发,看来昨天金妃把她送回来了。起身打开手机萤幕,讯息栏位的第一则果然是金妃传来的。
金妃:醒来后先吃桌上的头痛药,有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
盯着萤幕,欧鷲木叹了一口长气,然后无力的垂下头。今天没有工作,恰好能实现她想待在家休息的愿望,也许她真的太累了,她需要休息。
将桌上的药吞了,她再度倒回沙发里,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抓过一边桌上的手机,点开联络人和讯息里,将吕秋奈的栏位全都列入黑名单。
她得做得绝一点,哪怕自己隔天就会后悔,还是得疏远,昨天马如惠的话她还记着。肯定是自己和吕秋奈太要好了,介入了他们两人的关係里,马如惠才会觉得不安要自己离开吧,她可以理解的。
退出就行了、不要喜欢吕秋奈就行了,有什么难的?
列入黑名单后再关掉全部的通知,最后直接关机,手机被扔在地毯上,是与外界最后的联系,不过欧鷲木不觉得自己需要。
洗完澡后她一路睡到傍晚,醒来时未拉上窗帘的窗什么也看不见,欧鷲木抓抓头坐起身,走进厨房正想要煮完麵填肚子,门铃却在这时响起。
这时间,也许是江凌白怕自己饿肚子买晚餐来了。欧鷲木不以为意,扣好睡衣的扣子开了门。门板缓缓拉开,直到彻底敞开,她才看清门另一边站着的人是吕秋奈。
扶着门,她愣愣地看着她。
「怎么会来?」
「你都不接电话我很担心。」
「我没事,只是有点?」
「你哭了?为什么哭了?」
语未落,吕秋奈已走近抬手抚上自己哭肿的眼,欧鷲木来不及反应,只愣在原地感受着那冰凉贴上肌肤,风吹来一阵,好似就能吹熄整间屋子的烈火。
她捨不得退开。
「??工作出了点事。」
对上吕秋奈的眼,她被困在令人着迷的距离里,迟钝地应着话。
「你应该和我说,累了就找我,我们可以一起喝酒唱歌啊!」
「嗯,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