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禹扔掉那道诏书,将人抓到跟前,“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他是想要做皇帝,也一直在为此而努力谋划,可现在他发现,如果这个位置上坐的是小外甥女的话,那他甘愿俯首称臣。
但昭明不这么想。
她宁愿卸去身上的条条框框,抛却皇家的一切,回归自由之身。
眼下她收拾行李,必然是要去北疆找她的那两个姘头!
休想!
萧铭禹压住满腔郁气,额头抵着她的,深深喘息,“昭明,留下来,我辅佐你,你依旧能做你喜欢的任何事,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只要不离开他身边,只要她还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别的他可以不在乎了。
江沫盯着他头顶涨涨跌跌的数据,最后稳定在了95。
她问他:“京都有值得我留恋的人或事吗?”
萧铭禹想,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比小丫头更懂得,怎么才能杀人诛心。
他将右手伸到她面前,小小的铃铛用红线穿着挂在腕子上,铃铛表面锃亮,一看就知道主人时常把玩。
“你说过的,戴上你的铃铛,我就是你的,你说过的话你还记不记得?”
“那是我对阿白说的。”江沫直视他,“何况阿白只是只宠物,舅舅觉得,我会对一只宠物产生什么样的感情?”
萧铭禹忽然感到无力。
她不是不清楚他的心意,只是他的真心,在她面前一文不值。
萧铭禹深深看她一眼,抬步走出房门,吩咐外面的侍卫:“看好太女,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江沫对着他的背影喊:“舅舅,你是关不住我的。”
“那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
江沫继续收拾东西,用变身术变成只小飞蛾,从窗户缝隙里飞了出去。
刚开始她还觉得变身术这个特权鸡肋,现在发现根本就是神器!
只可惜用完这个世界就没了。
于是晚上萧铭禹再来的时候,发现房间已经人去楼空,他对着侍卫发了一通火,最后颓然坐在江沫的房间里。
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似乎一切都是从他变回人身的那晚开始。
如果当时没有脑子一热,被情欲支配,而是慢慢温水煮青蛙,昭明大约就不会这么绝情了。
……
江沫快马加鞭地赶向北疆,在裴家军驻地前停下,守卫拦住她问她的身份,江沫却远远看到裴炀领着一队人从外面回来。
鹅毛大雪里,裴炀看到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向他奔来,鹿皮小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他心脏微动,满目不可思议,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率先作出反应,下马朝她跑去,直到那个软乎乎的身体撞到他的怀里,埋在他胸前。
“昭明?”裴炀捧着她的脸,心中被巨大的惊喜击中,左看右看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怎么过来了?一个人来的?冷不冷啊?脸都冻僵了……”
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裴炀摘了手套捂她冻红的脸颊。
江沫眼睛里的笑意止不住地溢出,蹭蹭他温热的掌心,“有点想你,就过来了,一个人偷偷跑过来的,原本路上还觉得很冷,不过看到你好像突然就不冷了。”
裴炀咧着嘴傻笑,注意到身后的亲卫都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连忙把她按怀里不给他们看。
他自己都没看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