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沫打算干一番大事。
她当初在女帝面前扬言要经商不是闹着玩的,一方面是为了安萧铭禹的心,另一方面她确实需要筹集大量资金。
不出六年,大胤就会和北戎东夷陆续开战,那时的女帝已经不管事,南方又出现大面积旱情,天灾人祸,大厦将倾。
战争能快速掏空一个国家的财力兵力,她得先准备起来,否则镇国公和裴炀还是会死在战场上。
昭明公主在京城有不少铺子,江沫找了最繁华的地带,依次开了几间书铺、茶楼、酒馆。书铺卖的都是些坊间话本,至于内容,她这从高维世界来的人,难道还会缺故事?
江沫去城西书院找了许多书生,把她脑子里能想得到的故事口述出来,由他们代笔润色。京都的富贵闲人不少,这间书店一开,立刻风靡全城,上到王亲贵族,下到升斗小民,都能津津乐道。尤其江沫特意在每页上面留白,招商引资,一时有许多商贾自发送上门来。
茶楼设了说书专场,场场爆满,短些的故事叁言两语便可讲完,而那些长篇之作,无法一言道尽的,最是让人又爱又恨,却只能眼巴巴地等着。
酒楼推出许多新的菜系,这是大胤人从来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生意同样火爆。
这股风chao惹了许多人红眼,可一打听这背后东家是昭明公主,便个个歇了心思。
萧铭禹不是不知道江沫在做什么,原以为只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没想到竟真被她干得风生水起,关键那些话本他看着都极有意思,不禁让人好奇,那小脑瓜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江沫的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几年下来,又陆陆续续将周围的店面盘下来,开了成衣店、胭脂铺、杂货铺、米铺、药馆,若不是因为影响不好,连开青楼楚馆这种事她都能干得出来。
公主的身份让她做事多了许多便利,当然她也不是专挑着京都的人薅羊毛,不少商贾也会来找她合作,借皇室的东风,做南北往来的生意。
江沫完全称得上是日进斗金,说她是大胤第一富婆都不为过,她手里的资产究竟有多少,连掌握财政大权的萧铭禹也不是很清楚,他好几次和女帝提起要对昭明公主做出限制,女帝也不予理会,还专门在宫外建了一座公主府,甚至将她的实封涨到了叁千户。
这数字是萧铭禹这个梁王的叁倍。
以至于每次那小姑娘蹦蹦跳跳出现在他面前时,萧铭禹都能气得牙痒痒。
不过气归气,他头顶的爱意值却一度稳定在40不上不下,昭明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有趣的小辈。
江沫暂时是不打这位小舅舅的主意了,五年下来,连江尧的好感度都慢吞吞地爬到了60,更别说已经高达90的裴炀。
高爱意值的结果就是,自她十叁岁入住公主府后,裴炀只要没有公务在身,就叁天两头过来报到,有意思的是他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却从不肯挑明了说清楚。
这次裴炀又寻到理由上门了,递给她一个小香囊,“这是小缨亲手做的,里面的香料草药也是她一点点挑的,说是戴了可以防虫驱蚊,宁心静气,她让我来交给你。”
江沫也不知道为什么,裴缨那小丫头就是很喜欢围着她转,开始时她还以为这是男女主之间的天然吸引力,裴缨只是想粘江尧,可后来才发现,她粘的是自己。
“嘤嘤怎么不自己送过来啊,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她了,还挺想她的。”
裴炀心中发酸,吃起自家妹子的醋,转念又庆幸还好他不许裴缨跟过来。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能和她说几句话,干嘛还要带只拖油瓶?
“明日要随母亲去普济寺进香,小缨在陪母亲收拾东西。”
江沫把玩着手里的香囊,想到一件事,“我听说普济寺山下似乎有流寇?”
“是有耳闻,所以我会陪她们去,你放心吧。”
少年的目光一动不动盯着她看。
随着年纪增长,江沫出落得愈发明艳,一颦一笑都像钩子一样牵动人心。
很奇怪,他明明连上阵杀敌都不在怕的,却在一个小姑娘面前,紧张地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江沫找了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出来作为回礼,见他还杵在原地,好笑问他,“少将军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其他事就不能来找你了?”裴炀有点委屈,极小声地嘟囔,“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后面半句江沫没听清,这时候江尧也回来了。
几年过去,江尧已经比她高出一大截,眉目深远,面如冠玉,看着却比从前内敛沉静得多。
他目光轻飘飘地在两人身上转一圈,略过裴炀俯身请安,“公主,这些是这个月的账本,都已经取过来了。”
江沫接过厚厚的一沓账册,“少将军,我还有些事,今天劳烦你跑一趟了,我让初九送你出去。”
裴炀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见她已经转身,只好作罢。
他知道江尧的真实身份,也清楚这人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