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这么久以来,她同皇后一向没有起过什么嫌隙争执,甚至早在杀落落陷害敏婕妤的时候,也算和皇后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共识。
对于苏皎皎的伪装,皇后早就清楚。
后宫里有苏皎皎这么一个八面玲珑,善于隐藏自己又十分得宠的妃嫔,皇后不可能不关注。
虽说她和皇后无仇无怨,可在这宫里生存的女人都是互为利益往来,皇后不简单,曾经不动她,不代表以后不动她。
若苏皎皎有朝一日真的成长到了打破平衡,令皇后都开始忌惮的地步,她相信,皇后也不会对她心慈手软。
只是现在皇后对她下手,想要她久病不愈是为了什么?
她生病,就意味着不能侍寝。她不能侍寝,别人就有机会。
如今宫里,敏婕妤静思未解,温婕妤被陛下惩罚后闭门不出,毓贵嫔禁足未解,宓贤妃又才因为祈福一事被王淑妃稍稍牵连。
宫中不论是主位还是宠妃,都处于一个沉寂阶段——
苏皎皎忽而掀眸,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
皇后想破局。
在陛下因为后宫一事烦忧,身边缺少可心人之时,趁机抬举自己的人。
皇后手下能担得起此任的人,会是谁?
宫中妃嫔三四十人,包括掖庭,如今都还有不少新人未能出头。若是光靠想的,怕是想一辈子都猜不透是谁,倒不如随她去。
若真是苏皎皎猜测那般,这人是谁,过几日一看便知。
苏皎皎坐在桌前喝了口银耳枸杞汤,温声问着:“没被人瞧见吧?”
小松子摇摇头,恭敬道:“奴才跟得隐蔽,不曾被人看见。”
“那便好。”苏皎皎将汤盅放下,对着鱼滢悉心交代:“再过几日便是深秋,长安靠北很是干冷,这个月的料子若是下来,多给底下的人备些新衣。”
鱼滢福身应声,笑着说道:“是,奴婢这几日正筹备着呢,保证叫咱们披香殿的都暖暖和和过秋。”
太阳东升西落,如此又过了半个月后。
深秋已至。
寒风凛冽,刮得人骨头缝都进了寒气似的,大片的树叶枯黄发红,被风裹挟着吹得高高的,乘着秋风,越过朱红宫墙,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
这半个月里,陛下倒是少进后宫。
唯独皇后娘娘处去了两回,看了朱宝林一回。前几日又在凤仪宫意外见着了失宠已久的妙采女,当夜便侍了寝,次日又连寝了一日,晋为了御女。
关雎宫这边,披香殿倒是过了不短的安生日子。
苏皎皎连喝了柳太医开的方子五日,病果真好得多了。但病愈后,她又特意寻了林太医,说还是林太医的方子好,又抓了几日药方,每日煮了假意喝掉,实则倒进了花盆里。
这病假便迟迟不消。
苏皎皎神色自如地坐在书桌前看书,便听得人说姝嫔来了,即可叫人去请。
姝嫔匆匆忙忙进来,将身上绯色狐毛披风解下来递给鱼滢,扬声说着:“皎皎?”
她搁了书,笑着走出去:“姝嫔姐姐今日怎么神色匆忙的,火烧眉毛了?”
姝嫔拉着她坐下,说着:“今日给皇后请安我没见你,才知道你没去向皇后娘娘销假,你这林林总总病了大半个月了,倒真过舒服了这清闲日子,忘了大事了。”
苏皎皎一拢黛眉,温声问:“什么大事?”
“今日恰好是毓贵嫔禁足解封之日,你便一点儿都不着急。”
“姐姐原是说这个。”苏皎皎低眉浅笑,“这几日是要销假的,这两日却不急,还有些事不曾处理好。”
一侧的鱼霭端着托盘过来,将一杯大红袍轻轻搁在姝嫔面前,又放下一盘糕点,说着:“奴婢亲自做的,两位小主尝尝。”
姝嫔顺手捏了一块放嘴里,掀眸看向苏皎皎,冷艳清冽的容貌登时带上些疑惑:“你天天在披香殿待着,能有什么事不曾处理完?话说回来,那个妙御女我今日倒是第一回 见,不知怎么,我一瞧便觉得她有几分像你,倒不是容貌,就是眉眼间说不上来的神韵,似乎与你的气质有些相仿。”
苏皎皎掀盖抿茶,白瓷杯盖与杯身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我从前见过妙御女,怎不觉得相似?我记得她生得貌美,模样虽柔弱,神态却妩媚灵动,陛下会宠幸也不奇怪。”
闻言,姝嫔定定看着苏皎皎,说着:“你不说我倒不知道这相仿之处从哪儿来,你一说我倒是发现了,你方才所说的那些,不就跟你见陛下时一模一样?只是她更活泼些,你更清冷些。”
苏皎皎微怔:“……我自己怎么不曾发觉。”
姝嫔神态自若地喝了口茶:“你演技Jing湛的时候怕是自己都被骗过去了,没发现也是正常的。”
她低下头又捏了块鱼霭做的点心,说着:“鱼霭的手艺确实不错,我吃着比尚食局送的还适口些。”
等一口糕点下了肚,姝嫔突然像想起什么般,笑道:“你日后若是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