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盯着她瞧了半晌,扯唇笑道:“你倒不是个白眼狼。”
苏皎皎面上一红,娇怯道:“陛下宁损龙体也要救皎皎,皎皎不胜感恩,又岂会做白眼狼?”
这半个月不见,沈淮倒真有些想她。干脆揽过她细软的腰肢在怀,唇瓣相贴,重重吻了上去。
两人说话的空档,凌波送爽门前走进来一个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启禀陛下——宓妃娘娘的身子见了红,正被林太医施针,还请陛下前去!”
好事被蓦然打断,沈淮的脸色登时发黑,满脸的不悦。
但听闻是宓妃胎儿有恙,沈淮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当即便将苏皎皎放了下来,冷声说道:“朕即刻就去。”
意料之中的被打断,苏皎皎的眼神变了几变,可谓是复杂至极。
担忧宓妃,不舍陛下,克制后的懂事尽在她那盈盈一眼中,只眼波一转,余光却显得庆幸欢喜。
不为别的,只为今日本就不适,不必侍寝遭罪。
殊不知,她的眼神被陛下尽收眼底。
第29章 险滑胎
“朕不勉强任何人。”
她那一眼隐藏的很好, 若非沈淮无意间瞧见,还以为她果然是表面上那样舍不得他走。
瞧了苏皎皎一眼,却并未发作, 只是嗓音有些发沉,说了句:“你先回瀛洲玉雨, 朕去看望宓妃。”
苏皎皎还不知自己暴露,仰起纤弱脖颈, 楚楚可怜道:“妾不能去看宓妃姐姐吗?”
沈淮淡声说着:“宓妃见红,四处忙作一团, 你去了反而碍手碍脚。”
见如此,苏皎皎便福了福身, 一幅不舍模样:“那皎皎先行告退。”
玉玲珑内上上下下忙成一团, 隐约可闻宓妃的痛苦的低yin。
远远地便能闻见熏艾的味道,一凑近,有宫女端着一盆血水从屋子里出来。
沈淮淡蹙了眉头,在一声“陛下驾到”中迈进门槛, 便见到从里屋急匆匆走出来的虞灵。
虞灵见是陛下, 顿时喜极而泣,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立刻跪下行大礼, 颤声道:“奴婢给陛下请安,您可算来了, 娘娘情况不大好, 还求陛下救救娘娘!”
比起虞灵的紧张惶然, 沈淮沉稳地多, 沉声道:“林太医呢?”
虞灵顿时泪如雨下:“林太医正在里头为娘娘施针, 说若是……若是这一计不成, 娘娘的胎说不定便保不住了……”
沈淮正要进屋,林太医正好从里屋出来。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见是陛下,急忙跪地请安:“臣——参加陛下,陛下万安。”
“宓妃的胎如何了?”
林太医小心翼翼地瞧一眼里屋的方向,说着:“宓妃娘娘的脉象驳杂虚弱,胎象极其不稳。娘娘自有孕起便不大顺利,如今怀胎五个月余,已经十分显怀,正是最为不适之时,加之此时舟车劳顿,难免伤胎见红。臣已经为娘娘施针稳固胎气,暂时保住了胎儿,可娘娘的情况已经十分为危险,需得静养,不宜Cao劳,心境平和。若能好生养着,一段时日后也能无虞……”
他顿了顿,谨慎地低头说:“若是再出变故,怕是神仙难救。”
宓妃的情况沈淮并非不清楚,她初有孕时便总被闹得吃不好睡不着,屡屡动胎气,这一胎怀的从一开始就不顺利。
各种安胎药和天才地宝不知用了多少,堪堪养到五个月,如今能保住已是不易,他虽不满,却也不愿对太医过于苛责。
沈淮沉下脸色,只说道:“尽全力保住宓妃的胎。”便起身进了内室,瞧见了满头大汗,虚弱的宓妃。
宓妃听到动静,艰难地睁开眼,眼中带着泪光:“陛下……”
她满头都是汗水,往常娇艳明丽的容貌此时发白,狼狈不堪。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昏暗的室内被一盆盆热水熏得如同蒸笼一般,身处这样的环境,沈淮也心怀不忍。
他缓声说着:“诗槐。”
这一声宓妃的本名唤得她热泪盈眶,因胎儿差点不保的焦灼和绝望在此刻尽数化为了委屈,她一贯要强,此时也脆弱的如一朵暴风雨下险些凋零的花,声线都有些微发抖,问着:“陛下……若是臣妾的孩儿不保了……您……”
她话还没说完便哽咽地说不出后续的话,哭得不成样子,沈淮不愿她情绪激动,安抚道:“你这一胎怀的艰辛,朕都知道。太医交代过,你如今胎气虚弱,需要静养,不可情绪激动。朕答应你,无论结果如何,朕都许你四妃之位。”
四妃之位……
宓妃合上眼睛,心中的哀恸无人知晓。
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孕育的艰辛无人能够体会。因为这个孩子,她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的Jing气神儿不知被抽走了多少,安胎药一碗接一碗的灌。
如今好不容易撑到五个多月大,眼下虽保住了,她却有种冥冥中的感觉,这孩子怕是留不住了。
陛下定是也知道这胎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