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最近经常做有关你的春梦,内容非常单纯,就是你把他当做叶青,两个人在你的房间做爱。但现在的场景比梦里复杂得多。你躺在他的床上,躺在他随手乱放的充电线和电子仪器中央,躺在他的电脑桌旁边,躺在他自己的枕头上,海藻般流溢的发尾在他的床单上纠缠,衣襟凌乱、几乎赤裸地横陈在他身下。梦中常出现的情景此刻分外真实,纤细得近于脆弱的身段如今可以随意触碰了,红痕在洁净躯体上极为刺目。他不确定哪些指印是自己留下的。ru房…比想象中大一点。因为平常都穿宽松的衣服吗?跳出来好大两团……同时玩弄ru头会更舒服吧?抱着模糊的思维俯身咬住了对方挺立的ru尖。“呜…!”听见了说不上快乐还是痛苦的呜咽。和之前跟那个人在隔壁的声音不太一样。视线长久地凝视对方的身体。……很漂亮。最核心的思维集中在美丽的胴体。像是美的具象化。酒Jing使得世界漂浮,你在悬浮的世界上,躺在云端对他伸手,和他拥吻,触碰他的脸颊,哽咽说「喜欢」。有人能拒绝吗?存在可以拒绝的人吗?哪怕是错误的。“一直、都觉得……”确实是喜欢的。真的喜欢。好像是不甘,可说到底就是喜欢。身体密切无比地结合,陌生的舒快感从身下升腾,唇齿不知疲倦地相接,伴随舌尖触碰交流的仿佛是灵魂,比rou体更深的东西交融相染。第一印象是可爱。是中介介绍的。那个人给他介绍之前,像是相亲中介一样反复夸赞室友的漂亮能干,好像想让他为了室友选择这个房源。季晓那时候觉得很不舒服——你也是客户吧?干嘛把同为客户的人当做房间的一部分吸引他?但不可否认地,选择这个房源有一部分原因是你。非常有礼貌。唇角挂着礼貌而不好接近的微笑。那天来得比他们早,穿着花边的白衬衫孤零零站在门外,手上拿着白底黑字的租赁合同,看起来是不好相处的职业女性吧?然而事实上很好相处。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因为搬家的事熟络起来了。好像是有个很大件的东西搬不进来,卡在楼道里了,在楼下给他打电话求助。这一类原因。之后就自然而然地聊了起来。工作地点很近,工作强度很相似。会坦率地表达情绪、很容易开心也很容易沮丧,工作能力确实很强,可意外的有点天然。慢慢地渐渐熟悉起来。反正目的地一样吧?就一起回家嘛。回家路上会饿,那就帮你带一份吃的吧。周末不想出门吃饭?点外卖也要出门拿,太麻烦了,我们一起吃吧。晚上要去玩放松吗?记得通知我接你哦。心情不好就出去兜风吧。我来带你去爬山吧。游乐园也不错呀。我来假装你的男朋友吧。我是她的男朋友。就算是权宜之计——就算是两人都知道的谎言——
抱持着就这样继续下去的念头的人,难道只有他一个吗?“……意外地很残忍。”不知为什么变成了陌生人。率先做出选择的人不是自己,但这种事只需要单方面的决定。于是如今的状况变得格外荒谬。嘴唇张开时shi润地晃着红粉的水光,涂了唇蜜吧,微微地闪着细碎的亮,尝起来是水果味。触感柔软微弹,是代表对方的一部分,像是蛋糕最上剥开的樱桃,情不自禁持续地吻下去。身体也一样,完全剥开展露了,连最深最内的部位也变成可以采撷品尝的东西,性器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凭借本能找寻更能让自己舒服的位置顶入,逼迫软红肿痛的女xue接纳更进一步的通jian。即便如此仍然不够。因为不是单纯想要rou体的慰藉,接吻也好、做爱也好,无论做到哪一步都不过是用于表达的途径,它不该是最终目的,所以——“我也喜欢你。”接吻的间隙,季晓捧住你的脸,垂眸低声说,“我喜欢你…一直想做这种事,很久了……想和你接吻、像这样拥抱、还有做…这时候一定很可爱,之前会想象你的样子……很喜欢你,就算变成这样…果然还是喜欢。”像是在做梦。你喝了酒吗?今天没有呀。他的衣服脱掉了。赤裸的身体,肌rou的轮廓,撑在脸侧手臂微凸的青筋,腰腹以下隐没的模糊部位,汗珠顺着肌rou中间的沟壑流淌。再向下埋进你的体内,一下一下打开膣内顶撞深处的部位,甚至他隐隐含着痛苦的视线,隐约发颤的声音,连同他的告白。虚幻。这些都像是不真实。“喜欢…喜欢,我知道了…我也、啊啊…季晓、季晓、我…对你也——”rou体在颤抖,喘息、起伏,呼吸的声音交错了,抱得太紧,心跳像是也交错了,拍子混乱无序,心脏在乱了拍的跳动中紧紧贴合。更深更深的、不能再深的东西持续地交融。灵与rou。指尖在他脑后滑动,接吻从开始就没有结束,身体自愿地温顺地为他打开。起伏、起伏、交错、融合,全身上下都融化了,汗珠滴在你的ru尖,他弓起身子舔去留下的痕迹,又向上一寸一寸吻下更多痕迹。过了多久呢?身体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腿间aiye打shi他的身体,床单shi润不堪、好像能拧出水来,他的发丝分外凌乱,眼眸仿佛蒙尘,却仍然执拗地追逐你的吻,将一句又一句不真切的爱语印在你的锁骨、侧颈、ru尖、肩头。他捧着你的脸,逼迫你看着他的眼睛,要你发自内心地说「爱」。于是你欢欣地顺从他,在他的眼瞳中看见自己的倒影,看见光笼罩的胴体,将他纳入可见的最美丽的昏昏光影。“我也喜欢你,季晓。”窗外有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