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三叔脸色大变。他早已习惯待在这地xue的习性,他抬头一看,似乎警觉到在地xue上面,有不少人在上面徒步,就这大半夜的,谁会靠近这里。
三叔猜测事情不妙,便把手里的布包交给穆景,急着朝外面指着说道:"你们往这地xue尽处走,到底后出了地xue,再往东走,就能离开泗水县,到泯沧县的地界了,过了地界那些人就拿你们夫妻两没法子了。"
穆景担忧的问道:"那你呢?三叔,他们……"
三叔直言道:放心,只要他们找不到你们夫妻两,我就是他们自己人。我对他们还有些价值。
穆景还在犹豫,三叔就拍拍姚敬的肩膀,紧紧握住他的肩头说,
"把你娘子给照顾好了,一个女子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你,就是把自己的人生下赌注在你身上,这是女人对男人最真挚的信任。"
"别辜负对你真心的女子。"
三叔的眼里像是载满了,自己曾经有过回忆的浮水镜月。
当年,翁芊也是这么信任他的吧!
可是他贪生怕死,就眼睁睁的,看着翁芊被人给抓了。
他知道翁芊不会怨恨他,可是他无法原谅自己。
每每看着江水,他总是想起,翁芊告诉过他,说自己想永远活在他的心里,被他记在心上。可他这种懦夫,又有何脸面到地下去见她呢?连同生共死都做不到,看着滚滚而流的江水,他甚至已经没有勇气再跳了。
姚敬见三叔的眼神,第一回有了动摇的念头,
其实他们非得要逃的,可是不逃,他又能做什么呢?
这块土地上,到底有多少地方,是像这村一样,把女人给栓绑在牛棚或是猪圈里圈养的。
他就算把这些两脚兽全杀了,难道这块土地上的事情就会改变吗?
他第一次认真的思考这问题。
可姚敬还没想明白,就被三叔给推着走了,"快走吧!别耽误了。"
姚敬看着三叔的眼神,一时有那些不详的预感,但事已至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抓这穆景,往三叔说的那样往地xue深处跑,直到尽头了,才发现有条绳索,可他才不屑用绳子攀爬,直接就驼着穆景就跃了上去。
一上来才发现老早有人在附近等着了,一群高举着火把,穿着县衙府兵服的男人
一群凡人。
姚敬有些不屑的冷哼一声,甚至在思考要怎样,才能不被凡人看出异样。
穆景在他身后,捏着他的袖子,小声细问,
"郎君,这些人找到我们了,那三叔怎办?我们回去帮他?"
姚敬看着这一大群汉子举着火把,目光如同豺狼,就知道这些人是为了抓他们而来的。
他便悄声的对穆景说,只想着别让她看见,自己可能会杀人伤人的场景,
"娘子,你先进地xue,让我得先把这些人给赶走了,在记较其他,免得这些人碍我们的事。"
他活动活动筋骨,像是没太多能用人身打架的机会,他突然遇到这种机会,还是有些不习惯这副不自如的人身。
那几个府兵挥刀而指,举起火把而道:"束手就擒,还能留你一条生路,否则就别怪我们兄弟心狠了。"
姚敬扭扭脖子,像极了一头正优雅的盯着猎物且低调甩着尾巴的豹子。
"你们身为县衙府兵,怎么跟山贼强盗没两样,说抓人就抓人?敢问各位官爷,为何要抓我们夫妇俩,我们夫妻两,这是犯了你们南陵郡的哪条郡法啊。"
"那些北营村的村民,私圈女子当牲畜养,甚至还买卖女童。你们不去抓他们,居然花费那么多的人马,来抓我们夫妻两?这合天理吗?你们南陵郡的郡法就是这样写的?"
府兵气势腾腾,可见姚敬面容清秀白皙,高瘦的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就算面对姚敬口舌如剑,他们也不惧怕,毕竟仗着自己人多,说起话来更是无所顾忌,也不惧怕眼前人。
凭你三言两语,就能诬陷别人买卖女童,圈养女子,证据呢?没证据乱说什么啊。我要是信了你,我才是蠢粪?倒是你们外地人,才真的不懂事,入我南陵的地界,也没过来孝敬过茶水,行过路人都知道,孝敬地神,你这般路过不留点东西,实在失礼。
还有要我说,你家那小娘配你实在可惜了,一身白白嫩嫩的,就你小子这身板,娶了个水灵灵的姑娘,可算是糟蹋了。这样吧,你们夫妻两就束手就擒,你家小娘我会看着,找机会放了她的,我们不为难女子。
一些不入流的话,在那些府兵彼此嬉笑咬耳朵,像是故意想激怒姚敬。
很不巧的是,姚敬还真的就那么容易就被激怒了,本来他就讨厌那些凡人总喜欢贪婪的看着他娘子的脸,现在又说到他娘子,他就更不高兴。他娘子就算脸皮不是现在的样子,成了头大虎,他也会喜欢的。
他眼里的琥珀色眼珠,突然在黑夜里有些发亮。
他本是兽类,在夜里的眼睛更是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