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惊异掺杂着慌乱在她眼底铺开,她不觉往后撤了几步,右手也慢慢往腰间佩刀压去。
“小兔子。”
宇文颢又喊了一声,他眼帘一卷,眸子里晃动着地下斗场里朦胧淡黄的光点。
他向初幼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上面躺着一只Jing致的玉兔簪。
“你还真和这发簪上的兔子有几分相像。”
宇文颢靠近初幼,趁她没反应过来,将水中的簪子快速地重新插到她围起的发团之中。
“什么时候去你那的?”初幼伸手就往发间摸去。
“你下车的时候,它正掉在了我脚边。”
初幼心神一松,眼里的紧张也随之退去。
她刚才差点以为宇文颢已经识出了她的身份,此趟出行就是他做的一个局,目的就是引她到地下斗场,再给她关起来。
尽管不是如此,但初幼还是保留了此番猜疑,在心中告诫自己要多加小心。
她往前走了两步,开始打量起所谓的地下斗场。
甬道的尽头就是一个巨大的方形平台,她和宇文颢此时就站于其上。
平台左侧设有弯远曲折,向下延伸的石阶,石阶的终点就落于真正的地下斗场上。
初幼这才明白所谓“地下斗场”,是真的建于地下的。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高楼巨壁,只不过是掩它真实面目的一角罢了。
她顺着台阶向下走去,一个庞大繁杂的商集顿时现于眼前。
各样的商铺栉比鳞次,沿着交错的小道无限延伸着,让人无法一眼探到尽头。
囚困在牢笼里,或绑锁上铐链的妖兽呻yin着,叫喊着,辱骂着,哀求着。
拿着刑具的小贩对这些苦恨毫无动摇,他们脸上堆着笑,招呼着来往的商客,热情推销着自己的养兽。
昏暗的光线,混浊的空气,嘈乱的声音全都搅合在一起。
初幼看着眼前的景象,心生惧意。
“怎么样?是不是害怕了?”
宇文颢透过地下斗场朦胧的光线,捕捉到初幼情绪的变化。
他凑过去,用着一副调侃的语调打趣她。
初幼顿觉厌烦,但又无心发作,只好撇过眼,打量着更远处的景物。
“这都是些小铺子,摆出来也只能和那些没几个钱的穷人做做交易。”
宇文颢见初幼不搭理他,心里有些急躁。
他对地下斗场就像对自己的家一样熟悉,如今带着一个从未来过这里的人,他自然是想要多表现一番。
听到宇文颢的话,初幼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她刚刚浅扫了一圈,这入口前的商铺卖的无非都是一些半人半兽,未完全成形的小妖,这些妖的灵气太淡,不是蜕形未久,就是将归尘土了。
姐姐肯定不在其中。
“这铺子还分等级?”
“那是自然。没钱人买小妖,有钱人买凶兽。没听过吗?”
宇文颢笑了笑,他抬腿往前走,示意初幼跟上他。
“这些东西我从来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一边从狭窄的商道上穿行,一边对两旁囚锁的妖兽指指点点。
初幼未敢向两边望去,在她看来,这里被囚的不是用钱交易的货物,而是一个个同她一样,流淌着妖血和灵气的鲜活生命。
她也因此第一次产生想离开云朝国回到冬巫山的想法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快找到姐姐。
小兔在心中告诫自己。
“那这儿珍稀非凡的妖兽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初幼装作好奇地询问着。
“马上就到了。”
宇文颢回头笑看她一眼,随后领着初幼穿过一条长道,停在了一座宝塔状的古楼前。
“这是哪?”
眼前的高楼存于地下斗场内部,是个奇特的楼中楼设计,它的样状古朴,檐角向张扬外抛,以冲天的姿态直逼顶空,每层飞檐上还刻有奇兽,它们或是头顶明灯,或是手捧亮珠,将整座高楼笼在柔和的光亮之中。
楼前的牌匾上勾有“珍宝阁”叁个金灿灿的大字,以此与这里的其他普通铺子作出显着的区分。
“进去看看。”
宇文颢先一步迈入楼中,初幼立马跟上。
楼内分有四层,中庭留空,贯至房顶。顶上悬着几根粗实的铁链,下端接着一个巨大的囚牢。
此时囚牢里空无一物。宇文颢告诉初幼,每到月中,阁内就会推选出叁名最为珍奇,最具价值的妖兽,关在其中供人赏玩拍卖。
初幼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脑海里不自主地浮现出自己被锁其中的恐怖画面。
“走,我们上四楼。”
“去那干嘛?”
初幼听到宇文颢的话,抬头往四楼看去。
楼高影深,她勉强只能看到一些华丽金贵的厢房,还有一些衣着富奢的游人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