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信步走到旁边的公园,公园人并不多,偶尔有小孩子在玩耍打闹,老人在散步。
“你找到律师了?”他问。
回城区后,他让聂震直接送回的公司,聂震说他这么搞是不要命了。
他脑子里存着事,又怎么可能休息。
先是拿到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见她没有回复,便让涂浚联系她。
结果涂浚说,榕榕找到律师了。
她点头:“岚岚的一个朋友是刑辩律师,我们找他帮的记。”
易瑾恒看她:“你在为你哥担心吗?”他微顿,“冯正坐几年牢未必是坏事,否则他这样下去,他说不定要犯更大的罪。”
“我哥确实没救了,他需要受点教训。”榕榕点头。
见她能想开,易瑾恒松口气。
榕榕定定看他:“上次你跟我说,我哥跟一些来路不正的人走的很近,让我小心。那时你已经知道他欠了贺军的高利贷,也知道贺军在谋划想要绑架你,对吗?”
“……”易瑾恒语塞,回答,“是有怀疑。”
“我哥这个人嘴巴不严,贺军能轻易从我哥嘴里知道你的很多信息,也很有可能利他来向你动手,这些你肯定也能猜到,对吗?”榕榕再问。
易瑾恒僵住:“是。”
榕榕:“前些日我一哥一直神出鬼没,其实你一直都知道他的动向,甚至派人盯着他了。”
易瑾恒有些慌了:“是。”
“你一向很理智,你掌舵寰宇之后,最擅长的就是解决危机。我哥,对你、对我都是一个定时炸弹,所以你决定要这颗炸弹爆炸之前拆掉,对不对?”
“你哥已经走到了一条歪路上,再这么下去他会把你,把你全家都毁了。”易瑾恒说。
“是啊,他心早就不正,犯罪是早晚的事,所以你要快刀斩乱麻。你明明已经有贺军等人的犯罪证据,你也可以轻松控制住我哥,可是你觉得这样治标不治本。哪怕你知道贺军有枪,手下很多,犯过人命,非常的危险。你还是决定以身犯险,把我哥的罪名坐实,一劳永逸。”
“……”易瑾恒呼吸都变了,他有时候想,榕榕怎么能这么了解他,他想什么她都能知道。
榕榕的眼眶微红:“我应该谢谢你,的确,我哥走到这一步,坐坐牢对他对我全家都不是坏事。”
“……”易瑾恒心头微紧。
榕榕停下脚步,深深看他:“从我萌生离婚的念头开始,我就一直想找一个答案,为什么我们的婚姻会失败呢?”
“仅仅是因为你工作忙,不能陪伴我?还是因为你无法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吗?”榕榕摇摇头,“不完全是的,还因为我和你根本就是两种人。
易瑾恒脑子开始发晕,他有些害怕,害怕榕榕接下来的话。
“你总是很理性,很冷静,不管遇到任何问题、任何事情都会理性的分析,判断出最好的解决办法。我于你而言,是最合适的妻子,所以哪怕你不爱我,你会尽你所能的照顾我,保护我,视我为你的责任。就像我哥这件事,你知道他的危害有多大,果断的以他为饵,让他入罪。哪怕知道我情感上会难受一点,但一定是最好的结果。”
“榕榕……”易瑾恒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可所有的话全卡在喉咙里,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可是我不一样,我总是在乎一些细枝末节,我习惯了以感情为上。这些年,我总是忍不住一遍遍的去想,你有没有爱过我,像一个男人爱女人那样爱,而不是因为我的身体,因为我是你的妻子。”
“不是的,榕榕,我爱你的……”易瑾恒急急的,几乎是冲口而出。
榕榕苦笑摇头:“你不爱我的,瑾恒,你不爱我。真正的爱,没有道理的,是丧失理性的,是会想她会不会喜欢,她想不想要。你在做任何决定的时候,可有一刻想过,我想不想要这样……”
易瑾恒的脸色苍白之极,浑身颤抖……
榕榕抹了抹眼角的泪:“其实我也有错,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想要什么?我总是习惯了去追随你,迎合你,想要你开心。久而久之,你自然会觉得只要是你想要的,你决定的,榕榕都会接受,都会喜欢,对不对?”
易瑾恒已经没办法说出一个字,
“我想要的其实一直很简单的,有个爱我的丈夫,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我们不需要多富贵,可能还有房贷,会为了孩子的教育发愁,会因为一些生活的琐事吵架。可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会以我的感受先,我们志趣相投,彼此尊重,能并肩携手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易瑾恒的脑门像是瞬间被击中了一般。
他脑子里无法克制的描绘那个画面,很温馨很美好,他却觉得窒息,他知道她描绘的那个男人不是他。
说点什么?易瑾恒,你快说点什么?
可是,你又能说什么呢?
“也许十年前的开始,就是错的,我们都为那个错误付出了十年的代价,幸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