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安橘要被带回老家这件事,薄斯倾不知情,他一回家,就看见连茵坐在地上,低垂泪眼。
“妈妈?”薄斯倾走过去。
他没想到妈妈会提前回来,往年过年的时候她都不一定能回家,一定是发生了很大的事。
连茵抬起头看到儿子,她急急忙忙地擦拭眼泪,道:“阿倾,妈妈准备去接你放学呢,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薄斯倾抿唇:“是那些媒体又给你写了什么?还是那些导演,他们给你气受了?”
连茵有些惊讶儿子会问出这种问题,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恰恰相反,他知道的可能比她想象中还要多,这是她这个当母亲的失职。
“没有,妈妈是在演戏,新接的剧本里有这一段,妈妈演的好不好?”连茵挤出个笑容来,即使这个说法很蹩脚,但大人总是这样,以为自己能够掩饰好,能够给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
她又瘦了,已经到了皮包骨头的程度,甚至还有人说她染上的毒瘾,所以那么消瘦,薄斯倾清楚,他的妈妈是生病了,她得的是心理疾病。
普通的药是医不好的。
“起来吧,地上太凉了。”
薄斯倾扶起连茵,他单薄的身躯开始变得坚实有力,他在以一种非常快速的方式成长,他迫切的希望成为一颗参天大树,做他母亲强有力的依靠。
薄斯倾牵着母亲的手,他打开家里的大门,轻声道:“妈妈,你再等几年,我很快就长大了,那个时候家里交给我,你不用那么辛苦的工作,我会保护你,保护我们这个家的。”
连茵没想到会听见儿子说这样的话。
她积攒的情绪顿时撑不住了,蹲下身来抱住儿子的身体,哽咽道:“阿倾……”
薄斯倾也红了眼眶,温柔地拍了拍妈妈的背。
虽然他才十岁,但他知道,他的妈妈有多不容易,这些年她吃了很多苦。
他会努力长大的,快一点,再快一点,成为那个可以保护她的人。
雪一下就停不住了,连下了两夜的雪,整个街道都被白雪覆盖,天地纷纷扬扬飘洒着。
安橘的感冒好了,她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状态,大清早就跑到薄斯倾家里去敲门,把他从被窝里拽起来,嚷嚷着要他陪她去打雪仗。
“哥哥,外面好大的雪,我们去打雪仗!赶紧赶紧。”
薄斯倾无奈地起身:“又皮。”
安橘狂点头,圆圆胖胖的小脸蛋可爱得很,一脸开心道:“我好了,而且我的爸爸妈妈不吵架了,他们今天还一起去买菜了。”
薄斯倾笑了下,为她感到高兴,揉揉头道:“你看,哥哥说的对不对?下次别那么担心。”
“那你快起床,我要打雪仗,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安橘眼睛都亮了,她是真没见过鹅毛大雪,南方少有这样的景观。
“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噢。”
安橘乖乖地退出了房间,薄斯倾换好羽绒服带她下楼,陪她打雪仗。
她生病刚好,还受不得凉,薄斯倾知道雪团砸在脸上有多冷,要是不小心丢到脖子里,能冻得人打颤,大多时候他都在躲避她的攻击,几乎没朝她扔过,他陪她玩是为了让她开心点,可不是要她再次生病。
能够听到她爽朗的笑声,而不是病殃殃的咳嗽,就好。
安橘玩累了,薄斯倾不让她躺在雪地里,把她拉到凉亭那儿坐,道:“出汗了没有?”
“没有。”
薄斯倾摸了摸她额头,没出汗。
这大概也是家长为什么那么放心她跟薄斯倾出去的原因,像薄斯倾这样成熟,有责任心,又会照顾人的小孩,太难得了。
两人坐了会儿,天空就飘起了细雪,今天的雪下得小了些,一颗颗的雪粒子,覆盖在他们玩闹过的地方。
安橘把手伸出凉亭接雪,落到她手套上会化成水,她眨了眨眼,不想错过这样的景色,道:“雪像糖霜一样,看起来好好吃。”
薄斯倾嘴角抽搐,她这话什么意思也就他听得懂了,他道:“饿了是吧?哥哥上楼拿钱和伞,雪天路不好走,让张姨送我们去,哥哥给你买蛋糕。”
“嗯!”
安橘眼睛都笑眯了。
薄斯倾拿着东西下来,张姨跟在他后头,这段时间两个孩子相处得特别好,薄斯倾的笑容也变多了,每天从学校回来也愿意说点开心的事,这都是开朗的安橘带来的,张姨看了很欣慰。
除了伞,薄斯倾还多拿了一样东西,那是他给安橘准备的新年礼物,一条手绳。
“新年礼物。”薄斯倾送礼都是酷酷的,他没说,这是他亲手编的。
“可是还没有到新年啊。”
红色的绳子编织成的手绳,中间有个金色的像太阳似的小东西,丑是丑了点,看在是他送的份上,她不嫌弃。
“寒假我要和妈妈出去旅行,不会在这里过新年,所以提前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