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胡子拉碴,远看年纪不小了,近看眉眼间却是很年轻。看来一段时间没有整理胡须,长了一脸大胡子。即便如此,亚洲人的轮廓还是很明确,不会让人看错。
他个子不矮,甚至还挺高的,刚才坐着不明显,现在站起来走到旁边一看,比我高了有一个头,估计得有一米八。
“苏西小姐!”阿明怒气冲冲,“您怎么能随便买人呢?”
“我没随便啊,”我指着男人,“作为一个乐于助人的人,我一看见有人遇见困难,就要施予援手!”
“你………”阿明看着挺着急,急得脸都黑了。
男人想靠近一步跟我说话,被两尊大神隔开。
“好了,回去吧。”我安抚着叁人。
来到这里一年多了,第一次遇见一个亲切的面孔,我觉得挺稀奇,还有点感动。
带着两个亲兵和这位大哥一路回了府邸,我叫人给他梳洗一番。阿明气鼓鼓的,自始至终板着脸,估计等会管事的人回来又要告状。
走的时候我听见麦迪斯在劝他“别这样,要是被大人知道了……”
一旁这位老兄虽然一副“我不大听得懂你们在说什么”的反应,但他左看看右看看,对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没给姑娘添麻烦吧?”他搓了搓双手。
“把你扔回去就不麻烦了。”我笑眯眯的看着他。
男人嘴角动了动:“呃,别……”
他身上味道大的吓人,我让他快去洗漱。男人挺适应这里女奴的服侍方式,一看就算不是出身富贵的,身份估计也不低。
“我是从轮台来的,姑娘你知道吗?”洗漱完后的男人说他叫徐放,来自遥远东方的汉国,是汉朝在西域设置的都护府里的一个专门负责舆图绘制的官员。
我摇摇头:“轮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汉朝。”
徐放眼睛一亮:“姑娘果然也是和我来自同一地方的吗?”
“呃……差不多吧。”我点点头,“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剃掉胡子的徐放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六七,也不知是不是在荒凉又风沙大的地方生活久了,皮肤微黑,显得挺粗糙。
他一听我问话,就露出一张苦瓜脸:“是这样的…”
如今汉朝在西域轮台县和渠犁县都设有办事处,还派了驻军和大批使节,以维护往来商道的畅通。徐放的领导是个叫甘辛的男人,他又有个领导姓班…和我想象中那个班先生好像不是一个班先生。这个班先生出身还不错,但家境没落了,一直想着光复家族曾经的荣光,于是就学着曾经颇有名望的使节也来个出使西域。因为听说遥远的西方有个宛如仙境,富庶繁华不输于汉的国家叫大秦,便极力推动派使者出使。正逢汉朝如今的皇帝是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对冒险什么的也很感兴趣,就同意了。
这一次出使他领导甘辛带着他们大约百十来号人出发,运送货物的车马更是排成了长队,一路一边卖一边买,走了叁个多月终于走到了喀布尔,走走停停,又一个月才到了安息的边境。
“实在是不巧……不巧啊…”徐放拍着大腿,“没想到那贵霜在打内仗,我们好些人被绑了去,惊险的又被放了后,有些人就不愿意再往前走了,想着要回去。甘先生说怎么着也得见着大秦的边才算不违皇命……”
一群人于是继续走,到了安息边境听说安息内部也不太安稳,好像是因为之前发生了件什么事导致整个北部都挺乱的。于是内部意见又有分歧,甘辛开了个会,商量了一下,决定Jing简出行的人员,带上绘制舆图的和一些手脚厉害的护卫再四处走走,记录行进路线。
就是因为一群人遭遇了路上劫掠村庄的蛮人盗匪,徐放和他们失散了。他记得自己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在一艘船上,他在船上就被绑起来,大声嚷嚷要说话什么的也听不懂,多说了几句对方嫌他吵还把他嘴堵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船上,难道是已经走到了西部的边缘吗?大秦究竟在哪里……”徐放念念叨叨。
“你应该是到了一个巨大的内海吧,”我说,“这里离你们口中的大秦还有段距离呢。”
“说起来,姑娘怎么会在这里的?”徐放挠了挠头,“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到过大秦了吗?”
“我…情况比较复杂。”我耸耸肩,“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他的话也不是我熟悉的普通话,听着也不能算亲切。听他说了一通,想着遥远的家的事,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姑娘认识这里管事的人吗?能否为我说一说…我还是想尽快回去,与甘先生汇合。”徐放见我神情情低落,压死了声音小心的问道。
“可以,我会帮你说的,”我点头,“但是他现在有事出门在外,等他回来了我就告诉他。”
徐放不停的和我打听这里的情况,旁敲侧击我和伊丹的身份。可能是语言不通憋太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和自己对话的人,徐放嘴巴一开一合说个不停。
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