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耳闻。
魔族虽崇尚绝对的力量,但这片魔域自诞生起就如同人类一般,存在着氏族与门阀。坊间流传太簇早年间便是被这种氏族当作兵器来培养的,外号“玉面侩子手”,可见行事作风之残忍。
樱招不甚在意地点点头:“知道,所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需要你明日消失一天而已。”
“消失一天?”太簇笑意更深,“明日我若是不出现,你猜你能不能逃出魔都?”
“明日你会出现的。”
樱招一脸笃定的神情令太簇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你想代替我出席战将选拔?”
“嗯。”
术法时间有限,她没继续和他磨蹭,当下便冲他施了一道昏睡咒,留下一个替身傀儡在此幻化成太簇的模样,投入他的洞天中暂时先顶一晚上,以免让旁人瞧出破绽。
她自己则将真正的太簇卷到了自己早已设置好法阵的小山洞中。
这是她近段时间的落脚处,洞口施过障眼法之后,除非有比她修为更高的魔族经过,不然绝无可能被发现。
樱招用缚魔锁将太簇捆得严严实实,足足加固了叁道术法,才放心地往旁边石床上一坐,入定调息。
魔域地界内天地灵气稀薄,她静心吐纳了一会儿,发现实在没什么效果,便睁开双眼打算就这么捱过这一晚。
睡是不敢睡的,太簇虽很快束手就擒,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反抗之法,她现在也就占了个不择手段的先机而已,等他缓过神来,不一定找不到逃脱之法。
须得打起Jing神来盯紧他。
她没想到太簇比她更Jing神,靠在墙角一双眼睛幽幽将她盯着,差点吓了她一跳。
她抬头看了看,压阵的剑还悬在他头顶持续散法着灵气以延长法阵的效用,他现在应当还未恢复。
只是昏睡术失效了而已。
两个时辰,是昏睡术作用在他身上的时间,不算短。她临走时给他喂一把丹药,再佐以术法,应当能让他睡一日。
此时此刻,太簇看起来倒是异常冷静,像是料定了她不会对他下杀手,因此看起来反而比她这个歹徒要更为气定。
靠在石壁上的模样没什么狼狈之感,只是脖子上被她划出的那道伤口仍在渗血,应当是她方才下手太重的缘故,所以血块无法凝结。他也不在意,任由血迹沾shi衣襟,眉头都未皱一下。
总之,是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的性子。
樱招看着太簇,到底有些愧疚,于是从乾坤袋中掏出一瓶疗伤药,在用疗伤术还是用疗伤药当中左右摇摆了片刻,最后决定还是不要浪费自己灵力了,给他用好得更慢的疗伤药。
她走到他身前蹲下,拔开瓶盖一边将药粉洒在他的伤处一边说道:“你盯着我看再久也没有用,这张脸不是我的本来面貌。”
为潜伏行踪,她给自己施了障眼法,形貌看起来是最普通不过的小魔族。
药粉作用在伤处有些刺痛,太簇这时才将目光移开,瞟了一眼悬在头顶的剑,问道:“你是剑修?”
这的确是没有办法隐藏的身份,樱招沉默着没说话。
“你们修真界,战力与我持平的人本就屈指可数,更何况你还是一名剑修,”他顿了顿,语气有些Yin恻,“你是真觉得我找你不到?”
樱招将药瓶盖上,没把他的威胁当回事:“等我事成,你就算带着兵找上门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作为岚光仙姑最后一名关门弟子,樱招自小便是几位同门中最受宠的那一个。
入门头几年,她被大师兄教导时,正经本事没学到几成,嘴上功夫却学到了家。与人比试时不管能不能打得过,须得在气势上先压倒对方,再不济,放几句狠话当烟雾弹,扰乱对方心境也好。
整个就一混世魔王。
现下她还没把刑天取到手,就已经开始畅想刑天认她为主之后,自己在修真界横着走的情形了。一个魔域左使而已,今日是她的手下败将,今后也必定会是。
“那我倒真想知道,明日你究竟打算做些什么。”背在身后结印结了一半的手渐渐松开,太簇没再看她,直接往墙上一靠,摆出一副认命的模样。
今日他若是逃脱了,便不好玩了。
“明日你便知道了。”樱招又从乾坤袋中掏出几颗丹药,捏住他的下巴给他喂了进去。
指尖触到太簇嘴唇时,他像是受到了不小的冒犯,好不容易松快的眉头又拧成了一团。他全身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手上,震惊之下竟忘了反抗,回过神来时丹药已经入喉。
残留在口中的味道有些熟悉,他一把抓住樱招的手腕,死死地盯住她,“薰华草?”
握住手腕的力道很大,樱招挣扎了一下,没睁开,也就不费这个力气了,反正药力发作之后他就会陷入沉睡。
“是,”她老实交待,“朝生夕死的薰华草最适合筑造美梦,你吃了叁颗筑梦丹,会做叁个梦,梦醒之后,你就可以回你的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