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奚听的皱了皱眉,但还是转过身看向了宁礼。经过那样的事以后再看宁礼,无论如何都觉得恶心,她瞥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厌恶:“从我的房间出去。”
宁奚的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情不情愿走的现在都得走。周映东在后面盯着宁礼,看他出了门,忍不住点了一支烟,回头望向一同跟出来的李峤:“你让谈策下次悠着点演行不行,我看着就觉得怪恶心。”
房间里只剩两个人,宁奚没再去管坐在椅子上的人,自顾自地回头开始铺自己的床。谈策原先房间里总是点着一种类似于松木香味的香薰,让他身上也总是隐隐有种带着一点苦涩的清香。
当务之急是把他包括他的味道完全从这个房间里消除,宁奚翻了一下包没找到香水,回头看了一眼这股香味的主人,伸手指了指门。
“你也出去。”
谈策似乎料到她会这样说,没有过多地解释就站了起来。只是刚刚站起来动了一步,他就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肩膀,舒展的眉完全皱了起来,语气低低的,夹杂了一点苦笑的意味:“也对。无论怎么说,宁礼都还是你哥哥,比起我,可能是他更重要一些。”
“……”
宁奚把自己带来的床单铺上去,完全没理会他在后面的言语,等到枕巾和被套都换成了自己带来的才停下手。她直起腰把自己遮到脸颊边有些碍事的长发绾起来,头也没抬:“和宁礼没关系,你别扯他的事情,我就是单纯地不想和你待在一个空间里而已。”
她一面说着,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袋子里是消炎药,找周警官要的。吃不吃随便你,但是别放在我这里。”
谈策看向椅子上的那一小袋药,低头应了一声,并没有伸手去碰,反而向着宁奚的方向又靠近了一步。宁奚忙着把旅馆里换下来的床单迭好,没注意到他正在靠近,抬手间臂肘向后一挪就撞上了他的身体。
她猛地收回了手,听到他似乎沉沉地吸了一口气。谈策单手捂着自己的肩,抬眼看向宁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脸色有些发白。宁奚看着他弯腰的动作,攥着床单的手一紧:“……你突然站我后面干什么?
“想给你扎一下头发,”谈策一抬手,指了指她滑到颊边的几缕头发。见宁奚没反应,他向后退了一步,沉默地从那个小袋子里拿出了一瓶止痛药。他拧开瓶盖,侧着身子倒了几片药在掌心里,手指按着自己的肩。
宁奚看到他倒了超出寻常剂量的药片,心里像被谁拿着小锤子锤打,一阵一阵的钝痛。她放下了手中的床单,从桌子上端了一杯热水,抬头扫了一眼他的脸:“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故意要给你扎上头发,”谈策接过她手中的水。两只手相碰的瞬间,他指腹轻轻擦过她的掌心,随后将药片含到了嘴里,“宁宁,谢谢你的药。”
“我说了不是我买的,”宁奚转过头去,语气里逐渐多了一点不耐烦。现在每一次和谈策交流都会被他缠上,她以前更习惯挑战,但不擅长应对。谈策的心眼儿足够让她思来想去半天,那样太浪费她现在的时间。
“好,宁宁,晚安。”
宁奚听着他关门的声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手中的动作瞬间停下来,力气像耗尽了一样,仰头倒在了床上。
谈策关上房门,背对着墙壁倚了上去。李峤本想上前,刚走一步就看到他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肩膀。
前车之鉴让李峤几乎是两步就冲了上去,那一只要阻止的手在即将落到谈策手腕上时,因为他的目光而吓得停住,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老板,当初来林芝之前,老爷子说您要是有个叁长两短就把我……”
谈策淡淡看了他一眼,手解开自己衬衣的纽扣,没有任何犹豫地将手指按上了那个包着纱布的伤口,轻轻一掀将纱布掀了起来。他用眼神止住李峤上前的动作,两根手指的指腹扒着那个刚刚清创缝合好的伤口用力陷了下去。
预料中的剧痛让他右手微微向下垂了一下,疼到苍白的脸Yin了下来,抬眼瞥了一眼原地冻住的李峤,声音低了许多:“进去叫宁奚,告诉她刚刚碰到我的伤口了。“
“……宁……”李峤看着谈策垂下来的沾满新鲜血迹的左手,“老板,我……”
“李峤,”谈策看他一眼,用右手拿出手帕,擦拭着自己沾着血的两根手指,“现在我说话已经没用了是吗?”
宁奚听到李峤的话以后闯出来的时候,倚在墙边的人正试图点烟。他身材颀长,倚在走廊墙边本就显眼一些。她一腔火气都憋在心里,一眼望过去看到谈策那张脸,忍不住咬紧了牙关:“我撞到你伤口,你当时怎么不说。”
“现在也没想告诉你,是李峤自作主张了,”谈策不紧不慢地接话,肩膀的剧痛已经让他没法抬起同侧的手臂。他夹着烟的手指一动,声音也低了一些,“我没事,宁宁。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一只手臂,你进去休息吧。”
“……你滚进来。”
宁奚忍着摔门的冲动,听到身后的人慢慢跟进来的声音,一巴掌按灭了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