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烈还是只紧紧地看着她。
“本君命你说话!”
岁离无奈,伸手又在那鸟头上拍了一记,用力推开了他。
这一次,那红衣羽王终于有了反应。
他手指动了动,那一瞬间,他几乎克制不住心里的想望,竟是真的想要以下犯上抱住她。
“你没有留下旨意。”
可最终,他还是没有那样做,而是如千年前顺从的退到了一边,“没有旨意,我为什么要用它?”
“那不是事急从权吗?况且,本君的口谕难道不算……喂,你别哭啊!”岁离本想斥责这只胆大包天不怕死的傻雀几句,结果她重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便见那本来只红了眼角的人竟不知何时泛起了水光。
岁离到嘴的话立时咽了回去,她难得露出了几分慌乱无措。
虽然她一直唤他小傻雀,但其实曜烈的年纪已然不算小了。他幼时虽过得凄惨,但也甚少流泪,后来跟了她,更是少有流泪。
哪怕受了非常严重的伤,他也不会哭,只会重新站起来继续战斗。
她的小傻雀其实特别坚强,从不是一只娇气的小鸟。
方才他虽红了眼角,但到底没有哭。可这时,他眼里的泪光分明清晰可见。也正因此,岁离才有些慌了。
“行了行了,是我错了,是我没有留下旨意,我错了还不行吗?”她一边说,一边无奈的在心里想,给自己臣子道歉的君主,她怕是第一人吧。
“我没哭。”
曜烈猛然别开了头,用力眨了眨眼睛,逼回了眼里的泪意。他看着岁离现在的模样,他只是觉得很难过。
他的君上何曾有过这般落魄的时候?她从来都是光鲜亮丽,让无数人仰望羡慕的存在。
在转过头时,他已然恢复如常,若不是眼角残留的那点红意,任谁也不会想到能从大荒杀出来的羽王竟然会哭。
“好,你没有哭,是我看错了。”
岁离从善如流的轻哄道,仿佛还把他当成很多年前的那可怜兮兮、没有人疼爱,备受欺凌的小雀儿。
红衣羽王抿紧了唇。
不等岁离继续哄,他右手摊开,一阵金光闪过,一颗金色的元珠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岁离一眼便认出,这是汇聚了她万年修为的元珠。
当年她心知自己的命数,必死的宿命已然改不了,既然如此,那她自然要做许多准备。
便是死了,她也不能便宜其他人。
比如她那庞大的宝库以及这一身修为。
曜烈是她的近卫统领,看似地位高,但她若死了,他这个近卫统领必将成为众矢之的。身为旧臣,新君不敢放心用他,也不敢放心留下他。所以曜烈的处境非常危险。
这也是为何岁离收了麒跃三人为徒,而把曜烈摒除在外的原因。
各族虎视眈眈,曜烈与那些老狐狸相比太过年轻,又势单力薄,在没有绝对的力量前,他站得越高,受到的关注和攻击便越多。
他不是白九仙,没有青丘做后盾。
况且即便是背后站着整个青丘的白九仙,若是掺合到这场混乱的夺位之战中,怕是也难以自保。
岁离当然不会让自己的人落到这个下场。
曜烈孤身一人,怀璧其罪,宝物太多于他来说不是好事,所以,岁离便把自己的万年修为化为元珠,当做生辰礼物赠予了他。
只要曜烈彻底吸收了这颗元珠,以他的天赋与悟性,自然能晋升上神。如此一来,哪怕那些人还要打他的注意,曜烈也有了自保之力。
可是岁离没有想到,曜烈非但没有用她留给他的东西,竟然还孤身一人进了九死一生的大荒。
此时看着那颗完好无损的元珠,岁离忍不住又问:“为何不用它?”
“您会回来的。”
红衣羽王忽然单膝跪在了地上,双手捧着元珠,奉到了岁离的面前,“臣坚信,终有一日,此物会物归原主。”
这是她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当然要留下来。
岁离笑不出来了。
“况且,臣虽没有吸收它,可也使用了它。”曜烈唇角微翘,露出了一抹笑意。只是他不常笑,此时笑起来竟有些怪异,索性他便重新拉平了唇角,沉声道,“因为这颗元珠,大荒里的混沌之气才伤不了臣,臣才能在大荒活下来。”
“臣知君上是为我好,不过殊途同归,如今臣也成上神了。”曜烈没有提在大荒的千年是如何过的,只轻描淡写的道,“臣是您的近卫统领,保护您是臣的责任和义务,若一切都要靠您给予,岂不是有辱此职?”
元珠中有岁离的一丝元息,确实能有净化之用,可也正因为只有这一丝元息,净化之力亦有限。
曜烈说的轻描淡写,岁离却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那一千年没有曜烈说的这般轻松。
只是她没有拆穿他。
孩子大了,总要给其留点面子的。
“我已不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