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东西,就算要扔也由你自己去扔。”
他用食指勾住袋口绳子,提起来:“过来。”
“什么?”但姜临晴的脚步跟着他动了。
男人直接把袋子丢进垃圾桶,半点多余动作都没有。
是他说不要了,但当着她的面丢弃,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嘲弄:“你有洁癖?”
“没有。”
这也是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吧。“哦。”
他纠正她:“我是珍惜。”
“哦。”
“我珍惜‘我的’东西。”
“哦。”她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那两件衣服已经被她玷污,不值得珍惜了。
她发现了,一旦谈及“他的”东西,他的笑容就变得锋利。
“说起来,你让我白白丢了一个好去处。”男人抬眼,“我再也不能去那里住了。”
姜临晴盯着立柜上画满缤纷风景的咖啡杯,岔开话题:“请问你们老板什么时候过来?”
男人扬眉:“有事?”
“嗯。”
“什么?”
“请问能不能联系上你们老板?”
男人拿了一个陶瓷咖啡杯,转了转杯子上的画,放到她的面前。
那是国外风景照,似乎是法国的圣米歇尔山。
男人:“老板出国了,一切事务暂时由我代理。”
“真的?”这人的话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他收起杯子:“你觉得呢?”
“……”姜临晴不与他耍嘴皮子,问,“你们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或许一个月,或许两个月。老板的心思我们猜不着。”
“请问有联系方式吗?”
“有。电话那边会告诉你,‘要事在身,闲杂人等勿扰。’”
“你真的做得了主?一切事务?”可别老板突然回来,反咬一口。
“至少在老板出国的时间里,我是。”
“为什么不是其他的服务生代理?”
“当然是因为。”男人似笑非笑,“我能把老板哄得高兴。”
“哦。”听上去他是老板面前的马屁Jing。
男人打了一个响指:“商量一件事。”
姜临晴好像听到浴室里的那一个响指,满脸警惕:“什么?”
“老板不在,这个场馆就当是‘我’跟你合作。”
姜临晴意会:“万一你老板突然回来,不就知道你中饱私囊了?”
男人懒得再站,坐下说:“这是我的条件。”
“你不是老板,你谈什么条件?”
“老板不在,我就是这里的话事人。再说了,我住的地方被你搅和了,现在我东住一头,西住一头。”男人睇着她笑,“我要赚钱买房。”
“……”姜临晴咬咬牙,走出去了。
*
星期五下了班,姜临晴走出办公楼,接到虞雪卉的电话:“杨飞捷租了房子,就在你公司的对面。”
姜临晴的脚步立即慢下来。
杨飞捷通过虞雪卉的中介朋友找到了房子,说请虞雪卉和中介朋友吃个饭。
虞雪卉觉得,杨飞捷的那一条红线就绕在姜临晴的手指上。凡是有杨飞捷的动向,她知无不言:“怎么样?晴晴,聚餐要不要一起来?”
姜临晴停在路口:“我就不了吧,他租房的事,我一分力也没有出。”
“就当是朋友聚餐嘛,我不想对着两个男生吃饭。”
姜临晴看着红绿灯的数秒:“我去算什么呀?我不去了。”
“对了,上次聚会的时候,你和杨飞捷聊了什么?”
人行道的绿灯亮了,姜临晴还是没有走:“我们祝彼此幸福。”
“就这样?”
“就这样。”
虞雪卉忍不住吐槽:“这个死男人脑子里究竟怎么想的?要不我去问问他?”
“雪卉,千万别。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他留下一颗多情的种子就不管了,你天天浇水,种子茁壮成长了,可不就是他负了你吗?”
姜临晴被匆忙抢绿灯的路人撞了下:“我和他只是同学。”
“真的不来吃饭呀?”
“不去了。”
“好吧。”虞雪卉打气说,“晴晴,你加油。不管杨飞捷打什么主意,我们都不能让他看扁了。”
路口的灯又变了。姜临晴站在路口。
曾经是大洋彼岸的人,突然近在咫尺。她反而难受了。
姜临晴又去酒吧。
不知道是当初的两百块魅力大,或者是调酒师的记性特别好。他见到她,直接喊:“mojito!”
姜临晴点头,除了这个,她也不记得这里有什么酒。
震耳的音乐一声炸一声,时不时飚出尖锐高音,仿佛用针直刺人类听觉。
调酒师不得不捏起嗓子,尖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