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看着她,点头不语,他心里有谱了。
不管和静说的是真是假,他都有自己的主意了。
只是,事情问完了,他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而是继续坐着:“你与孙将军认识?”
“认识。”和静没有撒谎,孙玄策都在这里了,齐昭要查他的底细非常简单,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大魏淳贵太妃当年为了争宠,抱养了娘家哥哥的庶子称作皇子,后来被查出来了,事情真相大白之前,他是我小舅舅,因年岁相当,为此自幼就是玩伴。”
齐昭没有起疑:“难怪,你昨日在正阳殿,会直接跑向他。”
和静心里一咯噔,却故作镇定:“喊了十几年的小舅舅,即便不是了,可关系仍旧比谦王爷这位长辈更加亲近,只是如今,他已经不是我小舅舅了,大庭广众之下,一时失了理智。”
“朕明白,只是,朕没想到你会哭的那么伤心。”齐昭看着她:“朕让你受委屈了。”
和静不语。
得不到她的回应,齐昭便知道今日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只好起身:“他们会在齐国住些日子,皇后可带着他们四处走走看看,你自己也没仔细看过齐国的大好河山吧。”
和静登时眼睛一亮:“我可以出宫?”
“凤驾出宫,到皇寺祈福也是可以的。”齐昭看出她的欣喜:“皇寺的风光不错。”
“好。”她答应了,迫不及待的想出去。
齐昭亲口答应,也没人敢拦她,和静急忙选了个日子,着人送消息给谦王和孙玄策,便安排出宫的事。
到了出发的日子,谦王要与端王仔细商议那二十万兵马的事,为此只有孙玄策跟着去了。
仪仗浩浩荡荡的出了宫,和静坐在九凤车上,微微推开一丝车窗,她就能看见边上骑马的孙玄策,孙玄策知道她看着自己,却没回头,一路无话的走着。
就这样瞧了一路,皇寺到了,和静下来后特意等着孙玄策:“听闻这里景致不错,小舅舅陪我逛逛吧。”
周围都是宫里的人,谁也不能保证其中没有一两个别人的耳目,她故意喊了一声小舅舅,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那日在正阳殿,碍于身份,没能喊出一声小舅舅,小舅舅会怪我吗?”
孙玄策含笑摇头:“不会,我知道你的难处。”
和静也跟着笑了:“走吧,对了小舅舅,你可还好?沙场厮杀,一定受伤很多次吧。”
“刀剑无眼,能活下来就足够了,受伤也不过家常便饭,无妨。”孙玄策借着说话的机会,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和静回头说道:“那我替你求一个平安福,你得带着。”
“好,听你的。”
他们进了大殿,方丈监寺都在,和静诚心诚意的求了平安福,起身便亲手交给孙玄策。
“小舅舅可一定要带好,别让自己在战场上出了事。”
“好。”孙玄策抱拳:“必当谨记。”
和静被他逗得发笑,在方丈的引领下在皇寺逛了起来。
大魏的皇寺月老庙,是他们俩成为众矢之的的地方,齐国没有月老庙,却有一座仙女峰,和静特意去看了看。
蓝天碧水,谷中有湖,远处几户人家正冒着袅袅炊烟,一切都是怡然自得的样子。
她瞧着那几户人家,久久不愿离去。
还记得那年孙玄策向她表明心思时说的,他巡政时,会置好宅院,然后将她接过去。
他们可以一同背负骂名违背纲常,一同接受俗世指摘,只为在盛京之外相依相守,弃了荣华富贵尊荣地位,陪着对方粗茶淡饭。
可是,宅子置好了,一切都准备了,月老庙事发,所有的计划支离破碎。
后面的事完全不受他们控制,孙玄策削爵从军,她被送往行宫反省,好不容易回来,等到的确是齐国求娶。
和静轻声叹息:“若是当初巡政就一块离开,是不是也会像这样与世无争安然度日。”
孙玄策就在她身边,把她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却不曾言语。
他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何当初巡政时不带着她离开,为何非要让她等自己将一切都置办好?
他们俩静默的站了许久,直到方嬷嬷提醒,天色快黑了他们才离开。
夜里留宿皇寺,他们俩终于有机会一块吃饭了,而且身边还只有自己的人在。
相对而坐,隔着一桌饭菜,却谁都没动筷子,只是痴痴的看着对方,仿佛这样就能够饱腹,方嬷嬷为了避嫌,一直站在和静身后时不时为他们夹些菜在碗里。
“漠北一战,死了那么多人,我以为你也出事了。”和静落了泪,却顾不得去擦。
孙玄策嘴角弯起:“我答应过你,必须在漠北立功,然后请旨调任上雍,守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的,这次,我因杀敌有功,擢升校尉,已经上折调任上雍,兵部已经用印了。”
“军功行赏,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头。”和静心疼无比,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