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婆年的突然登场没有令我特别吃惊,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树敌众多的揍敌客不会让自家最脆弱的幼崽随便脱离掌控。
揍敌客的人本来就不多,好不容易培养到11岁和12岁的两个最大的孩子,已经可以接难度低的委托,也快要到能学“念”的年龄了,如果死掉,会是多么巨大的损失。
考虑到这些,揍敌客派人暗中跟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我低估了揍敌客出手的规则,以为非得幼崽只剩一口气的时候,他们才会出手,这不就是公司该有的“狼性文化”吗?
仔细想想,原着看主角强制开“念”好像很轻松,几分钟就顺利完成了转职。实际上,除了天赋异禀的主角,一般人强制开“念”,不是当场死亡,就是和天空竞技场里的叁名龙套一样落下终身残疾,绝大多数都没有好下场,所以强制开“念”被称为邪门歪道。
强制开“念”的后果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是我膨胀了,居然膨胀到自以为能与原着主角相比。
帮主角强制开“念”的老师有门有派,有系统性学习的科学指导方针,教学经验丰富,心怀善意。
飞坦呢?无门无派,用未知的野路子学会了“念”,好像还不会“念”的应用技,居心叵测。
无论是老师的水平,或是学生的天赋,和主角剧情里的配置完全不是同一个档次。
老师是飞坦的情况下,学生换成伊路米这个原着未来的一线战力,肯定能跨过这个坎,但学生是我的话,估计会死得透透的吧?
这大概就是孜婆年选择出手干预的原因。
我相信资深念能力者的判断。
果然,我没有天赋啊。
早就该舍弃不切实际的幻想。
冥想到今天都没有任何效果,我就应该明白“我没有天赋”这一残酷事实,只是我不甘心承认罢了。
我不是特别理智的人,容易被感性左右,明明知道换个皮囊并不会令我真正脱胎换骨,我却依然被这副身体优秀的硬件条件所迷惑,忍不住期待自己能成为主角。
不断想象自己是主角的配角,把其他人当成配角的配角,自以为能够复刻主角剧本的配角——这滑稽的角色设定,小丑竟是我自己。
因为愚蠢,所以自大。
因为自大,所以愚蠢。
越来越糟糕,恶的循环。
在别人眼里,我是个傻瓜,是个疯子,而我还以为我抓住了机会。
自我厌恶到有些身体不适,我皱着眉头捂住了肚子。
刚刚答复完伊路米的孜婆年,蹲下来关切地问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孜婆年拒绝了伊路米要她杀掉飞坦的命令,理由是“夫人要两位早点回家”。
当揍敌客的命令产生冲突,管家会按优先级更高的命令来执行。小屁孩伊路米的命令优先级当然比不过基裘,孜婆年的拒绝合情合理,伊路米没有任何理由苛责孜婆年对他命令的拒绝。
由此可见,不管在哪,家庭地位是多么重要啊!
我向孜婆年摇头表示没有大碍,与孜婆年同行的管家留下来处理残局,清除与我们有关的痕迹,然后我们叁人径直离开。
走出一段路,感觉到背后强烈的视线。我转过头,看到飞坦站在店外,满脸是血的瘦弱少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眼睛异常明亮,金色的,像在灼烧一般,以他好强的角色设定,我想他大概在为自己的弱小而愤怒吧。
哎呀,真是有活力的少年,不像我,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平庸,明白自己没有天赋。
尽管可能会更加激怒他,我仍然向他笑了一下。
“姐姐。”伊路米在催促。
“……”我停住脚步。
因为伊路米,我想起我把甜点忘在店里了。
“不用担心,不会忘记默尔丝小姐的失物,这也属于处理残局的一部分。”孜婆年消除了我的顾虑。
她没有说错,我们包下的飞艇起飞前,处理残局的管家归队,把甜点带了回来。
我把甜点交给伊路米,按照之前说好的,他排队,我出钱,甜点一人一半,剩下的那份是他的。
在激战中都不忘记他那份甜点的伊路米,处于安全状态时,反倒决定先治疗伤势,看来他也没那么执着,哼,让我白Cao心忘带甜点的事情。我就是太老实了,宁愿自己麻烦,也不想亏欠别人东西。
趁伊路米治疗伤势的期间,我察觉到某种不妙,去了洗手间。根据这个世界学过的知识,加上我在“现实世界”有过相同的亲身经历,身体上已知的变化不会特别使我感到羞耻,不过向其他人开口的阶段有点令我难为情,毕竟这种事很私密,我只会和妈妈讲。
飞艇到达枯枯戮山,预计至少要花五小时,现在不说的话,时间长了我这边就不太妙了。
于是我硬着头皮走到孜婆年跟前,告诉她,我的内裤被血弄脏了。
“哎呀,大小姐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