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芷聆替他换下了外套,顺着问了案子的事,“可否查出些什么,大半个月过去人被扔在井中竟丝毫不知。”她一直在找这个宫女,也曾想也许凶多吉少出了意外,或者是乔装出宫去了,却不曾想是被别人用这样的方式给谋害,还扔在那样的地方,若不是井中的水出了问题,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知道。
舒季清看她微有自责,拉过她到自己身边,“你亦不是先知,如何得知,法事过后,这件事就当是意外罢了。”禇芷聆叹了一声,随即点点头,“如此也好。”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大婚过后他一直是留在凤阳宫和景殿宫之间,褚芷聆身边伺候的人也对皇上的习惯很了解,几个人退出屋子,在屋外候等传召。
舒季清拿过桌子上禇芷聆白天看过的书随意翻阅,那边玉茵把放着针线的篓子拿过来,是绣了一半的荷包。
中途舒季清抬头看了她几眼,有些好奇她手中的荷包,仰头要看,褚芷聆手一收,愣是没让他瞧见荷包上绣了什么。
舒季清都看到她低着头嘴角的莞尔,比她先沉不住气儿,起身到她身侧,从她手里拿过了这荷包,没等他阻拦,翻个面,荷包上绣了一个清字。
“朕如今可也有这福气了。”褚芷聆哪里听不出他的揶揄,抢过没修完的荷包,“小心针扎了手。”
舒季清便在一旁看她,看她认真的一针一线绣着荷包,忽然开口,“芷聆,你可还怨朕。”
手一颤,褚芷聆低呼了一声,穿过荷包的针扎在了她的手指上,血珠子冒了出来,舒季清拉过她的手把伤了的手指含在了口中。
腥咸的味道在他口中蔓延,褚芷聆想要把手抽回来,他不让,抓着不松开。
适才那一扎,她疼的眼角冒了泪花,他又不松手,她便抬头瞪着他,不到两回合,舒季清先败下阵来,声音低了几分,“还疼么。”
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她的情绪,想讨她开心,却又弄砸了,比她还要委屈。
褚芷聆有些无奈,“当时受伤,您还疼么。”
舒季清摇摇头。
褚芷聆低下头去摸着荷包上的那个字,“如今臣妾也没那么疼了。”只是想起来的时候心中还是酸涩的很,她不想骗他。
舒季清抱住她,“还有朕在。”...
几天过去,禇芷聆忙着准备宫中法事的安排,日子选定了之后就要在宫中把该准备的事准备起来。
担心禇芷聆累,舒季清加派了些人前来凤阳宫帮忙。
十月初三这天,朗坤宫外的广场上搭起了高高的台子,禇芷聆跟着皇上一同出席,这台子一层一层往上搭建,每一层处都留了很大的。
仪式开始时官员已到,等着钟声一响,广场三面的大门那儿鱼贯而入僧人,同时诵经声从三面传来,顿时使得这广场上升起一股神圣感。
祭天祈福,皇上也要下跪。
等着那些僧人一层一层的坐在搭起来的台子上,最后一个身着繁杂僧服的僧人手执权杖长在最高处,所有的官员下跪,这边舒季清也领着禇芷聆跪了下来。
塔形的台子上最高处的僧人朝天祈福,最后朝着皇上这边作了个请的姿势,身后的宫人这才把禇芷聆扶起来,他们站起来了,广场上的官员还跪着。
禇芷聆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祭天大典,后宫别的妃子都没这资格前来参加,远远看着,那高高的台子,清一色的盘坐僧人,拿着佛珠,口中诵经,耳畔都是他们持续不断的念佛声。
祭天的过程长达一个时辰,最后还要皇上上台,手捧天牌祭拜上天,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官员和禇芷聆再一次下跪,诵经声渐渐大了起来,像是要把这神圣的念力传达到宫中各处,借以去晦。
法事并没有安排在广场上,而是设在了那个院子里,皆时还要在宫内走一圈,尤其是御膳房和朝霞宫,祭天到了末尾,这个僧人就带着二十几名僧人一路从朗坤宫先往小院子过去。
禇芷聆作为后宫之主比他们早一步等在了小院中,法事的时间并不长,一炷香的时辰,这个叫空明大师的僧人到禇芷聆面前说道,“皇后娘娘,此井须填,把此物埋于下,散地下积累的怨气,百日之后再此之上修建花草树木,要以生灵之息养地,不可荒废。”
一旁的嬷嬷把僧人手中的符箓接到盘子里放好,一路过去,僧人先到了御膳房,后去了朝霞宫。
朝霞宫中袁婕妤还病着,得知有僧人来做法事,自己不能出来相见,求着禇芷聆让僧人赐一道符箓给她傍身。
袁婕妤是真的噩梦做怕了,知道僧人在朝霞宫上下都转了一圈,在宫女小霜的屋子里也做了法事之后,整个人像是有了支撑点,病瞬间好了一大半。
在内宫转了一圈需要好两个时辰,再回到朗坤宫外的广场上,已是下午的时辰,禇芷聆朝着皇上行礼,点了点头,关于超度法事的事情那都是私底下商量的,明面上,祭天之后在后宫转悠,那是为太后为皇上,为后宫的妃子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