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臣妾应该做的。”褚芷聆没有抬头,伸手抚平他肩头上的褶皱,开口让门口候着的宫人进来,减少和他正面接触的时间,来掩饰自己不能太久的支撑。
更衣梳妆,褚芷聆要花的时间比他多很多,舒季清走到了外殿,这边屋子里,褚芷聆坐在梳妆台上,侧目还能看到一个嬷嬷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匣子,把床上沾了血的白绸放到匣子里,对她鞠了鞠躬,随后出去了。
铜镜中的人打扮的十分华丽,姣好的样貌,Jing致的妆容,加上那微微扬起的眉宇,就是实打实的施家大小姐。
要学做施沫楹并不难,她说的没有错,她们姐妹十几年,没有人比她们更熟悉对方的一举一动,这些对褚芷聆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但是最难的,是在和他面对的时候,她可以对别人做到,却唯独对他办不到。
看着铜镜中那最后要戴上的金凤冠饰,褚芷聆眉头微皱了皱,身后的宫女手顿住不敢继续,褚芷聆最终抬了抬手,这凤冠才被安了上去,穿上最后的外套,系上腰带,褚芷聆对镜转了一圈,整个人瞧上去盛气凌人。
到了外殿,简单的用过了早膳,舒季清带着她去往太后娘娘的寝宫请安。
一路软轿抬过去,两个人并没有多话,到了延寿宫之后,褚芷聆跟着他进去,太后娘娘等候他们多时,看到他们来了,笑的十分亲切,“坐吧。”
行礼之后坐下,太后看着这夫妻二人,越看心中越满意,她虽不是皇上生母,但也养了他十来年,如今的皇后是自己表弟的女儿,这就更亲近了一些,当皇帝的怎么能够专情于一个女子的,褚家的那丫头,当初若不是皇上铁了心,她是如何都不会答应,如今这般才是好。
褚芷聆看太后满含暖意看着她,好似并不知情。
“今年也不必选秀,入宫的人选早就定下,你们夫妻二人相处几月,等沫楹把宫务熟悉起来了就让她们进宫,也不能拖久了。”太后说的是别的妃嫔入宫之事,比褚芷聆晚几个月,那是考虑到皇上皇后之间的感情培养,二来就是这子嗣的问题。
褚芷聆乖巧应下,离开了延寿宫就是去祖祠祭拜,已经有司官等候在那边,等着祭拜过后把皇后的名字记入到皇家中去...
这一通忙完,回到凤阳宫已经快中午,皇上没有和她一同过来,临时有事回了景殿宫。
回宫之后换了一身轻便宫装,随后有宫女拎着午膳进来,褚芷聆走到外殿,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嬷嬷,“何嬷嬷,一炷香后,把凤阳宫的宫人都召集起来。”施家到底给她陪嫁了些什么人,她还没认全呢。
吃过了午膳褚芷聆走到屋外,所有人都到齐了,四月的午后日头也不小,褚芷聆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施家没有给她准备很多人,也是怕人多嘴杂容易说漏了,就连施沫楹的nai娘都没有随嫁过来。
施家进宫的两个嬷嬷四个宫女,凤阳宫中两个嬷嬷八个宫女,加上清扫打理的几个,凤阳宫里有二十一个人。
这么多人,除去那六个,褚芷聆还不知道其余的人到底可不可信,里面又有哪宫的人,于她而言,如今首要的,就是要留几个可信的在身边,起码得只是她的人。
褚芷聆站在这里晾了这些人一会儿才开口,语气并不和缓,“宫中多规矩,凤阳宫内规矩更多,你们入宫多时,什么事该说,什么事该做自己都该清楚,哪个宫的人做了没规矩的事都有原谅的余地,唯独凤阳宫里不行。”
这些宫人下跪听命,关于凤阳宫的事情,褚芷聆交给了两个嬷嬷一同打理,一个从施家随嫁而来的,一个是宫中分派的。
随后回了内殿,昨夜睡的晚,又噩梦一场,褚芷聆累了,躺下之后很快睡去,再度醒来,已经是傍晚...
快晚膳的时候皇上过来了,和她一起用膳,这几日都是如此,之后两个人在花园里散步了半个时辰,舒季清和她靠的很近,而每近一步,其实禇芷聆身子便紧绷了几分。
宫人们站的很远,所以对于舒季清来说自在许多,此时是四月,花园里的牡丹花开的正好,舒季清带着她走进亭子,亭子四周都围绕着盛开的牡丹。
他的语气里有一丝的怀念,“朕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时候她才六岁,就是在牡丹花丛中,她立于中间,可爱的胜过了这些花。”
情人眼里的对方总是最好的,在舒季清眼中,所有那些过去,都是他现今留下的回忆珍藏。
“皇上记得可久远。”禇芷聆不去看他,而是看这些花儿,红色,粉色,白色,她是很钟爱这些花,丞相府中,爹爹曾经为她辟了一个园子用来种她喜欢的花种。
“朕怎么会忘呢,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舒季清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入了她的心底,在她克制平静的波澜里又落下一子,泛起了涟漪。
进宫的这些日子她常常在想,是不是应该告诉他,她没有可相信的人,现在没有办法去查,没有办法找到弟弟,可她还可以相信他。
但这样的想法越强烈,随之而来的就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