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无法,就去找了儿子,从小到大自己还没对这个宝贝儿怎么粗声过,这回同样也大声不起来,只能拉着儿子劝道,“儿子啊,你这若是喜欢,娘也不拦着你去那院里,可赎回家怎么可以,娶一个青楼女子,这可是要蒙了祖宗啊这。”
荣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娘,梦溪她不是什么青楼女子,她只是家道中落不得已沦落到那里,她的才情书画都毫不逊色于那些大家闺秀,你说她是青楼女子真是太玷污她了。”从怡春院出来的还不算是青楼女子那算是什么,是厨子么,孙氏听着他的话,耳中只嗡嗡作响,就像眼前的根本不是她儿子,而是个着了魔的畜生。
“啪”的一声,孙氏举着不断颤抖地手失望地看着他,“你糊涂啊你,赎一个怡春院出来的女人,你将来还要不要走仕途了,你平日里再怎么样娘都不说你,可这种事情你自己想不清楚么!”孙氏只看见儿子是着了魔障,像是被魔鬼附了体,否则他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沈荣柱已经是二十有四了,从小打到都未曾被孙氏大吼一句过,这一巴掌,直接让他的脾气也燥了起来,荣柱粗着脖子对她吼道,“你有问过我喜欢什么没有,小时候我去念书你也没问我喜不喜欢,成亲你也没问我喜不喜欢,娶妾你也没问我喜不喜欢,我现在自己做生意自己能赚钱了,找一个喜欢的说的来话的人也要问你同不同意是不是。”
孙氏被他这么一吼,彻底的愣了,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如今成了这样了,孙氏的眼中根本见得不是荣柱发脾气的样子,而是一团黑雾罩住了她的儿子,不对,她的宝贝儿子一定是入了魔障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孙氏踉跄地从他屋子里出来,回到自己屋里去箱子里翻出了一
袋子的钱,揣着冒着大雪往村里走去,过了没多久,荣柱的屋子里门轻轻地一响,梦溪含着泪站在门口,一脸凄楚地看着荣柱,“相公,是梦溪害你受母亲责骂了,是梦溪的不是。”说着跌跌撞撞地朝着荣柱扑了过来。
荣柱心疼地搂着自己的红颜知己,认识她是在一次生意结束后,张义带着他去了怡春院,荣柱骨子里还怀抱着一些读书人的忌讳,于是他并没有叫什么姑娘,呆了一会是一月一次的表演,每月都会一名新来的姑娘上台卖她的第一个晚上。
梦溪的出场彻底打翻了荣柱对这些卖笑人的印象,一曲凄凉的曲子,莺啼般婉转的声音在他耳中响起,薄纱背后的人若隐若现,那纤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唱的是沦落红尘的凄楚和不愿,荣柱惊呆了。
张义看出了他的神情,立刻塞了银子去找了妈妈过来,这个姑娘,咱们这位爷今晚包了,妈妈自然乐呵呵地拿着钱,等着那姑娘一曲毕带着荣柱去了房间。
在荣柱眼里,她是误落凡尘的女子,身上还带着那与世俗不合的气质,她根本不适合留在这里,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荣柱都要抓牢,最重要的是,她懂他。
于是荣柱砸了重金将她赎身了出来,有经验的青楼常客会语重心长的告诉他,懂你神马的是她们最基本的特技,卖凄楚装可怜是必备技能,气质神马的是必须培训,至于才艺什么的,开什么玩笑,哪一位姑娘出来不会一点才艺的。
可惜没人告诉他。
听着梦溪的身世,荣柱是觉得他遇到了这一生中最终要的知己,所以他说什么都要力排众难地将她留在身边,郑氏压根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夫妻到这个份上,她觉得连灰尘都要没了,荣柱觉得她这么识大体的样子很不错。
带回家过年是必须的,而孙氏能不能接受根本不在荣柱的考虑范围内,娶媳妇的时候你也没问我能不能接受,现在我也不用来征求你的意见。
荣柱将哭的双眼桃红地梦溪搂在怀里,轻轻地许诺,“若是娘不喜欢你,我们就回县城去。”
梦溪纤指触上了他的嘴唇,从她虚弱地那张脸上挤出一抹笑,“别,别为了我和你娘生气,你娘不开心是应当的,我也恨我这个身份。”说着又潸然泪下。
荣柱快要心疼抽了,连声答应,“好,好,你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我扶你过去休息一会,刚才午饭也没见你怎么吃,我这就去给你拿一
些。”说完就扶着她去了炕床上,自己则去灶间吩咐小红做些吃。
一样是妾氏,显然梦溪混的比小红好太多了。
晚上沈老爹回来知道了这件事,出乎意料地连发火都没有,和荣柱单独谈了一下之后出来什么都没说,吃过了饭就自己回了屋子,儿子的事他已经管不着了,大儿子去世了,老二现在跟死了也没区别,人在哪都不知道,说起来就只有老三家完完整整的,至于这个小儿子,大小和自己也不亲,做的事是也从来都是那个出格,他老了,管不着也无力去管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不能看着他一辈子,有一天他自己知道错了,他自然会明白,你说的,他都听不进去。”沈老爹这么安慰孙氏,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儿子真的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