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在几千年后的今日,在李青燃飞升,帝君归位之际。
如此近的距离下,她额间的神印与李青燃产生了共鸣。
小凤凰并不晓得此时李青燃想起来了多少天阙上的事,这些最低级的散仙都明白,可以被统称为“常识”的东西,一下子解释起来,似乎就有点复杂了。
就在她准备磕磕巴巴开口的时候,李青燃“嗯”了一声,神色缓和了下来。
他将手收了回来,淡淡道:“这个,我记得。”
以凤凰的角度看,那实在是很久以前了。
还是她头一回上天界的时候,她扑腾着双翼从九重天飞到十三重天,又从十三重天飞到九重天,觉得什么都很新奇。
凤帝凤后远居在万里之外的瀛洲,那日也难得地一同来了天阙。
或许是因为小凤凰生活在岐山,自小同岐山里的麻雀Jing、乌鸦Jing、山灵犬豹一同玩耍,接了几分地气的缘故,同正常的凤族画风不太一样。
天帝觉得这是一个机缘,便开口道凤族难得出一个活泼的,留在九重天上当一名仙使也好。
凤族重新有小殿下在天阙上封衔,这事说大也不大,但是十分有象征意义。
于是那一天,天宫里的仙君仙娥们都喜笑颜开前来祝贺,一口一个小殿下,很是热闹。
小凤凰揉着揉自己笑得有些僵的脸,侧头一瞥,就看见了远处的辰虚帝君。
重重雾霭之中,辰虚帝君青色的仙辉清冽。
寻常仙君的仙辉只是意思意思,给自己镀上一层微光,而他几乎连带着宽大的袍摆和偶尔扬起的银白色发丝一道都裹进了密不透风的寒霜里。
让她想到了岐山顶上那雾气终年不散的冷泉,也像她最不喜欢的岐山上的冬天,枯木覆雪,稍稍走近几步,都忍不住打寒颤。
东皇钟轻快地响了几下,在众仙的祝祷凝成万道华光,辰虚在煌煌华光中沉默地垂眸看着她,然后轻轻抬手,指尖从她额间极轻地划过,袖袍带起的霜雪的气息扑了小凤凰一脸。
清冽的仙辉自上而下,挟着碎雪的长风包裹住两人,片刻就在她的霓裳裙摆上结上了一层薄霜。
辰虚的手悬在凤凰的额上,一缕青金色流光从他的脉搏处流出,围着他的腕骨和修长指尖交错流转,等到盘绕成印记的模样时那一缕青色全然褪去,只留下了金色的华光,明明灭灭浮在半空之中。
在他收手的那一瞬,印记一顿,猛然下沉,瞬间没入了凤凰灵相。
其实并没有预想中的刺痛,而是灵台深处一震后顿然一轻。
像被什么东西按着额头压了一下,力道不重,但小凤凰当时有些腿软,所以差点跪了下来,还好被辰虚隔空托了一下手臂才没有丢脸。
这就是当神仙的感觉,周身轻灵如微风,无需展翅便能踏云而行,如雾霭,如交织的细雨,散发着淡淡的浮光。虽然她直到现在,也还是更习惯化成凤凰一些。
她还多了一些奇怪的感应,后来她才晓得这感应的另一端是她在凡间的封地。
凡人对着她朝拜,祈福,许愿,她便能多多少少能听到一些。
“恭谢上神。”
她双手交叠,俯身朝辰虚行了一个大礼。
便在她低头的恍惚间,周身寒意一轻,再抬眸时,眼前已经无人了。
她当时年纪小,对此还介怀了好一阵子,猜测辰虚这位上神帝君是不是不太喜欢自己。之后几千年每每一嗅见寒霜的味道,便下意识地绕道而走。
众仙君倒是早已经见怪不怪。
她不过是千万年间,帝君封神赐印的仙君中寻常的一个。
而他此刻,居然说他还记得。
这让凤凰有些吃惊。
李青燃悬空的手忽然朝下,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凤凰的额头,然后沉声问了一句,“你的本体呢?”
他先前只是模模糊糊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凤凰要化作灵相来往,为何她施咒要借助凤羽,凤息似乎也比寻常凤族更弱一些。
不过她才九千岁,在凤族左右不过刚成年的年纪,可以解释为灵力不Jing。
但若真的灵力不Jing,她留下的凤息并不会留存在他身体这么久,甚至将他的冷霜都化开了几分。
直到方才他才意识到,眼前的凤凰不是本体,是一张相。
说得更简单些,那些纸人轿夫也是相,只是凤凰的像更为Jing细,Jing细到如果不是亲自验证,任谁也看不出她不是真身。
神仙附身于物件,其实也是常见的事。
问题是他刚才探了一下,这相里的是完完整整凤凰的灵相,也就是这张纸相里的不是□□,是真正的凤凰。
这就不太常见了,所以他又问了一句,“你是偷偷下界?”
这一问,还真就问到点子上了。
小凤凰沉yin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
“rou身锁在薄光殿……您待会儿飞升归位一睁眼就能看到我了。”她指尖下意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