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祉敕中被笼罩的紫禁城甚至可以做到整城移动。”朱标继续道,“从古至今仔细算来,在南方建都的王朝也不是没有,可如今北元尚且苟延残喘,如它这般以游牧为生的民族部落结构特殊,很难彻底消灭,而且因为缺乏粮食,每到秋冬季节还会频频sao扰边境百姓,掳走壮年男女,为了稳固北方,日后少不得要考虑迁都事宜。”
刘基眼里的激动慢慢发散出来,扩散到他的整个面孔上,他有一种预感,朱标接下来将要说的话,会永远改变大明的未来。
“再过上一段时间,等燕雀湖的气运完全与紫禁城相融后,我大明的中枢系统便是可以移动的,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如此一来,便是真正的莫非王土。”
“西安、汴梁、北平、应天,任何一个地方皆是我大明的都城。”
朱标的语气很平淡,似乎他在表述的东西并没有任何惊世骇俗的地方,甚是对他来说仿佛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可是话落在刘基这里,他突然想到了狼烟,想到了铁衣,想到了万卷诗书,想到了百丈城墙,想到了烟火秦淮河,想到一切与万世太平有关的东西。
他撩起衣服跪了下去,将额头贴在地上,本想说一些歌功颂德的话,就像他任何一个同僚都可以做到的那样,但话到了嘴边,刘基连一声叹息都无法吐出,能做的只有将身体再压低一些。
“起来吧,刘先生。”
魏忠德赶紧去搀扶刘基,硬是把他从地上抠了起来。
“把长孙支走是为了让他不要看见不该看的东西。”朱标和刘基的关系虽冷淡了,但他对他的信任却似乎没有丝毫改变,“你自然是不同的,一起做个见证吧。”
话音刚落,朱标放在口袋里的面条冲天而起,迎风以一种闪电看了都惭愧的速度变长,眨眼间冲进钟山山底,在长空中留下璀璨残存的金色光影,而后勾连龙脉起势,将无比厚重的一大股龙气投映在紫禁城规划好的区域上。
龙气投映后,朱标插在腰带中的扇子也跟着飞起,幻化成一道银色光束,立在尚未存在的奉天殿处停住。
两者默契的配合之下,应天府所有的地气都沸腾了,从空中望去,五色杂气如同架在一口锅里煮着的饺子,你挤我,我挤你,互不相让,沉沉浮浮,再不关火就要溢到容器外去。
“橘非?”马秀英惊讶道,“你要去哪?”
橘非没有吭声,反而猛的从马秀英腿上站了起来,避开她的抚摸,一路于宫女和太监腿间的空隙中穿行,引出无数惊呼,狂奔至游廊处时,奋力跳至屋檐顶端,仿佛孤狼啸月般凝重地闭上了双眼,聆听着龙脉的声音。
“去捡回来,六出白。”
“汪汪。”六出白叼起沙包,正要吐在朱静镜手里,突然浑身一抖,炸开了毛发,转头朝着朱标的院子狂奔而去。
“六出白?你怎么了!”朱静镜急了,赶紧追过去。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走在石桥上的路人脚下一震,摔在了桥面上,手里的汤面撒了一身,在他惊恐的尖叫中,石桥悠然起身,给自己换了个方向,面朝钟山蹲好。
“不愧是贫道的徒弟,你说对吧,周疯子?这样的徒弟你没有吧,气死你!哈哈哈哈哈。”
华山山巅,两个老头立在悬崖的一株迎客松上,指着对方的鼻子互相谩骂,时不时气得跳起来,在叶子上蹦哒,其中一个若有所感,朝南看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城南鼠国之中,正在开会的鼠王父女走下台阶,对其余云里雾里的大臣们低声呵斥,领着它们跪了下去。
这样的景况只是冰山一角,此时此刻,应天府所有的道士、和尚和妖怪乃至鬼魂,全都抬起头,一同见证着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转为现实。
朱标捏住祉敕把它抛了出去。
“等等,老大——我还没准备好呢——”
祉敕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它担心的事情并没发生,朱标的准头很好,祉敕非常安稳的落在了扇尖顶端。
沸腾的气运们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点,疯了一般争先恐后地朝祉敕挤过去,幸好它唯一的优点就是什么都能吃,怎么吃也不会撑,半点压力也没有的将它们全盘接纳。
在朱标提前准备好的法阵的作用下,所有汇聚而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全部乖顺地听从调遣,在作为阵眼的祉敕身体里转了个圈,以龙气为碗,以折扇为筷,逐渐被塑造成一个前所未有的结界,持续蔓延着,任谁看了……也会觉得这是个大号的只吃。
事实上抛开外观不提,它还是十分优秀的。
祉敕泛着一闪一闪的光芒,它的身体在慢慢朝着金色改变,同时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画笔在作画,瓷面上出现了龙纹,先是龙头,而后是龙身,最后是龙尾,点睛之笔完成后,栩栩如生的金龙在碗面上自由地旋转飞舞起来,成了半个活物。
顾不上感觉自己的新能力有多么了不起,祉敕感动地哭了出来,大喊道:“老大,我好漂亮哦!我是靓仔!”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