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照顾喻霜这个看起来非常漂亮的小丫头,李叔刻意放慢的速度,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喻霜也跟李叔聊了很多。
喻霜这才知道,原来这次取景的地方,就是姜导的老家,是他走向大城市以前的地方,也是……
她妈妈曾经来过的地方。
意识到这一层之后,喻霜逐渐将唐泽抛之脑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部剧,她一定要拍好。
之后为了给她提劲,李叔还唱起了歌。
“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喽~太阳那个爱着哟~山里的人哟~~”
别说,李叔的声音高亢嘹亮,在山间一遍遍回响,像是有人回应似的,喻霜真的有被歌声里的力量感染到,连脚下的步子都轻盈了几分。
山路一路向上,尽头是一片悬崖,看不到底,只能看到云雾缠绕山腰,耳边能听到的,是谷底奔流不息的水声,很湍急。
喻霜咽了咽口水,悬崖对面是另一座山,两座山之间只有一道桥连接,很老的木桥,李叔站上去那一刻她看着那绳索都在摇晃。
“姑娘,别怕,很结实的。”
喻霜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七公里的山路都走过来了,她不能这点难关都过不去,于是试探性把脚放上去,桥身晃了两下,她死死抓住一边的绳索,腿肚子都在打颤。
但她还是逼着自己往前迈步,好不容易走过那条摇晃的木桥,还有一段很险的栈道在等她。
可越是困难,她就越能代入剧本,越能对剧本里关于贫困的描述更加感同身受。
她以为她流落街头已经够苦,可原来这世界上比她过得还差的人比比皆是,她至少仗着自己的脸蛋还可以试图找寻接捷径,而这里的人,却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一路走走停停磕磕碰碰,终于抵达山顶的村落,差不多快到吃午饭的点,李叔带她进了村口一间破败的土房,进门的时候对里面的人吆喝,“莫二婶,俺领了个女娃子来,是你家姜娃子带来咧,就先安排住你们这旮沓哈!”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应声出来,“弄个早就来咧?我咋啷个听说还有十来天嘞?俺家姜娃子咧?”
李叔就笑,“姜娃子还有十来天嘛,是人家女娃娃想先过来熟悉哈环境,你好好招待一哈嘛。”
喻霜很拘谨地朝老人鞠躬,“nai、nainai好,我、我……”
她犹豫了一下,忽然道:“我叫江小七。”
是的,从踏进村子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喻霜。
她的演技差,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最快地把自己代入情境。
老人也没多想,只是看着她笑,“呀,好标致的女娃娃,进来坐进来坐。”
事实上屋子比她想的还要破败,桌椅板凳都很旧,漆几乎已经完全脱落,只剩下内里的原木,有张椅子甚至还缺了一个腿,旁边的小板凳坐上去也是咯吱作响。
喻霜觉得奇怪,姜导这些年获奖无数,按道理说家里不应该这么破的啊?这么想,她便问了出来。
老人说:“俺们这个山嘎达,就是有好东西也送不上,我叫他别折腾嘞,俺半只脚都都要入土了,这些老物什俺也舍不得扔,能用就用咧。”
通过和老人的聊天,喻霜才知道,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村子确实没有太大的发展潜力,所以镇府在外建设了新地方,村里的大部分青壮年和小孩子都搬过去了,只有一些守旧的老人不愿意离开,所以留了下来。
村子几乎还维持着几十年前的旧貌,这也是姜导选择将这里作为拍摄地的核心原因,能最大程度地还原“贫困”两个字的真实面貌。
午饭就是简单的一荤一素一汤,荤菜是从土灶台的梁上取下来的老腊rou,事实上梁上只剩下了两块腊rou,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连连说不要,老人却很热情,还说她不要就是看不起她,最后她也只能无奈收下。
饭后老人去给喻霜烧水,看她满头大汗的,让她先洗个澡,喻霜看到水缸里的水基本已经见底。
她本来想找找看有没有水管,帮忙先蓄水,找半天没找到,问了才知道,村子因为在山顶,水根本上不来,让她别担心,下午她去山下挑水。
喻霜想到来时的那条老旧的栈道,想象年迈的老人挑着沉重的水桶上下山,心中就一阵酸楚,当下也不好意思洗澡了,自告奋勇表示她可以帮忙把水挑上来之后再洗,不然洗了她到处跑也还是满身汗。
她是客人,老人当然不同意她做这些,但是喻霜坚持,她也没了办法。
不出所料,就连最近的山泉也在两公里外的山间,喻霜看到老人挑着满满两桶水在老旧的栈道上健步如飞,心中一阵复杂,之后她便说什么也不让老人去了。
来来回回上山下山,喻霜几乎忙碌到天黑,才勉强把水缸里的水蓄到叁分之二,简单洗了个澡之后,整个人累瘫在床上。
她住的房间据说是以前姜导的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却仍然抵不住那种破败的气息,窗户的玻璃破了个大口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