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小孩往回走的时候,个子稍矮的警察回忆着她们离去时的模样,总感觉哪里不对,他问同伴:“没问题吗?”
高个子笑了一下:“那个穿古装的,你注意到她的影子没。”
矮个子想了一下,确实没怎么注意,不由道:“怎么了?”
“她影子比咱们都浅一点,边缘模糊,而且那个短头发的,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姓陈。”
矮个子还是没想明白,姓陈的不挺多的:“......所以呢?”
高个子道:“你小子还真是新来的,干啥都挺新呢,你是本地人不。”
“我是啊,”他挠挠头,想了两秒,终于寻思起来,不由“啊”了一声:“你是说?!”
高个子点点头,示意他不要说了。
这种事情向来讳莫如深,只适合点到即止,自己心里有个底就够了,不兴张扬。
想法得到证实的矮个子倒吸一口冷气,心脏突突跳了起来,一下一次刺激着耳膜,他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有兴奋,有害怕,但更多的还是庆幸。
他方才是准备追究到底的,毕竟那人疑点太多了,就在他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他的搭档及时用眼神制止了他。
否则此时此刻的他会经历着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敢猜测。
苏深被陈小洛扭到绿化从后面,远离了人群才被放开。
“你干什么,有病啊你这个人!”苏深捂着侧腰嘶嘶抽气。
陈小洛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同样捂住自己的侧腰,面露痛苦之色。
苏深骂骂咧咧:“你是不是自虐狂,居然自己掐自己,还掐这么狠,嘶——”
陈小洛回以冷笑:“你但凡给我省一点心。”
“我又怎么了,”苏深气得原地转圈圈:“我不就拿了小孩一根棉花糖,没打他也没吃他,我已经很注意了,换成是鬼,我拿的何止是一根棉花糖,他所有东西都是我的,骨头也剩不下。”
“他是人,活人。”陈小洛道。
“对啊,所以呢?”
陈小洛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闭了闭眼,低声道:“我知道你们鬼界的规矩是强者为尊,但是你现在在人间活动,人间也有自己的规则,首先就是法律,你得遵守。”
苏深声音冷了下来“你废话好多,这是在教我做事?”
“……”陈小洛差点动手。
她原地转身,额头抵在碗口粗的观赏树上,抬起手用力锤了两下,而后仰头望着枝叶间渗进来的灯光,深深吸了口气,心里默念:她是鬼,她是傻子,墓里泡了三千年脑子泡化,而后又念:这是市区是市区,不能当街斗殴影响不好,冷静,冷静,陈小洛你一定可以,要冷静,深呼吸,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冷静!
足足给自己洗脑了三分钟,才重新回过身来。
苏深背着手,低垂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用脚尖踢地上的石子。
一副悠闲到百无聊赖的模样。
陈小洛又把自己气噎了。
好家伙,自己在这边气得火急火燎,痘痘都要冒出来了,这位罪魁祸首不但一点也没意识到,还这么......置身事外。
“苏深!”
苏深一下子抬起头,灯火映照在她眼睛里,闪着明黄的黄,天真无邪。
陈小洛:“……”
不见对方说话,苏深眉头一皱,凶巴巴地不耐烦:“干嘛啊!”
天真无邪的幻想被瞬间打破,眼前这张脸又恢复到熟悉的面目可憎,陈小洛气势蹭一下又回来了,她严肃道:“当然是在教你做事,不然找你唱小曲吗?酒醉的蝴蝶?”
苏深呆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居然认真思索了起来:“.....也不是不行,”她狐疑地打量陈小洛,怀疑中带着嫌弃:“不过你会唱?你这么古板迂腐的人?”
一个三千多年前的,尸体都风化没了老古董鬼,评价一个二十出头的妙龄少女古板迂腐。
陈小洛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她怀疑这鬼在搞人身攻击,但是她没有证据!
她干脆放弃讲道理,用你不同意就把你就请你原地去死的语气,一字一顿道:“这是人类世界,以后行动,不管什么理由,都必须以法律为标准,具体法条,我整理一份放在平板中,你三天之内给我背会。”
“为什……”
“没有为什么,也没有可是。”陈小洛上前一步,食指竖在苏深鼻尖,阻止她即将说出口的话,笑容无比恐怖。
苏深看在眼里,不知怎么的突然从足底生出一股寒意,她默默思考三秒钟,艰难地点了点头。
陈小洛这才退回先前的职位,她扶着苏深的肩膀,重重呼出一口气。
她算是看透了,对付苏深这种人,就不能讲道理,最好的道理就是没有道理,不管三七二十一,你给我去做,直接动手别说话,结果到位就是成功。
“回去吧,”陈小洛抹了把脸:“你